裴安伦呆呆看着母亲,她印象中没看过母亲这么火大的样子。
她父亲从书房走出来,看到妻女都在,也是愣了一下。不过,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裴董,他神色自若地说:「进来书房讲话。」
三个人一起进了书房,分别坐定。
裴安伦觉得好像时光倒流很多年,才小学六年级的她,被父母叫进书房,也是坐在同样的位子上,听大人对她解释,暑假就要送她出国的安排。
「听说妳最近跟建筑设计部的凌彦东,走得很近?」裴董开门见山,直接提问。
裴安伦还来不及回答,坐在她身边沙发上的裴母,挺直脊背,好像备战似的,尖锐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圣芬,我在问女儿,妳可不可以不要……」裴董做个不耐烦的手势。
「奇怪了,女儿也是我的,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她被你骂、被你冤枉吗?」
裴安伦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事情了,她睁大眼,很希奇地看着在她面前开始争执的父母。
老实说,她觉得这比过去十几年来,父母形同陌路的关系要好得多了。
至少,他们在对谈……呃,也许不算「谈」,但至少有来有往……
「公司的事情妳不了解。我是董事长,又是父亲,有些事情一定要慎重处理。」裴董严肃地宣称。
「包括把女儿的男朋友流放到外地去,硬是拆散他们吗?」裴母尖锐反问。「我倒要问问,你看不顺眼季以肇哪一点?既然这么讨厌他,当初干嘛高薪挖角,还一路栽培他当上总监?」
「我说了,公司的事情妳不懂,而且事情不是妳想象的那么简单。」
「好啊,那请你解释给我听听,到底这是怎么回事?」裴母一点也不肯让步。「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协议分手,才没有多讲什么。结果前几天才听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季以肇是给你们兄弟逼到马来西亚去的,对不对?」
此言一出,宽敞华贵的书房里,立刻陷入可怕的沉默。
父女俩都瞪着裴母。
「听说?妳听谁说的?」
「爸爸跟叔叔逼走以肇?」
两个问题同时迸出,裴母不禁一窒,冒着火的眼眸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儿。
「妳问妳爸爸啊!」她选择回答女儿的问题。「问他是不是嫌季以肇没背景、没家世,又怕妳死心塌地,所以早早逼走他,好让妳跟他认定的少爷、公子来往?」
「爸爸?」裴安伦转头,大眼睛望向父亲。
「嫁给有钱人有什么好处?」裴母的语气中,有了几分落寞。「表面光鲜,背地里要不是花心,就是工作狂,最惨的是两者兼具。我已经受够这种苦,才不会推我女儿进火坑。」
「圣芬!妳说这是什么话?」裴董饱含怒意地制止她。「到底是谁到妳面前嚼舌根,讲这些事情的?」
「难道我说错了吗?」裴母极不满意,「你有钱够让女儿跟未来女婿就算不上班,都能舒舒服服过一辈子。如果这样还不能让她自由、毫无压力地选择她想要的对象,那我不知道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话不是这样说。」裴董极不赞同地反驳,「多少人是因为可以平步青云,减少几十年奋斗,才来接近安伦的?她年轻看不清,难道我们做长辈的不能帮她好好筛选真正适合的对象吗?」
「照你这么说,难道每个来追安伦的男人,都得附上财力证明?」
「我不是那个意思!」
「要不然你是什么意思!」
裴安伦听不下去了。
没想到她的父母,平日严肃深沉的父亲,优雅大方的母亲,吵起架来,跟小孩子简直没有两样!
「爸,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