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子时过一刻,太监寝房里仍灯火通明。
“哈哈哈,你们留在御膳房帮忙的人可惜,没见着好戏。”小顺子一想起今晚琉心郡主那副花容,又笑到肠子快打结了。
“是怎样你也快说呀,别尽顾着笑。”小南子催促道。下午打扫完薜荔阁后,他被安公公派去御膳房帮忙,结果一不小心打翻了菜,差点没被福总管骂到臭头。
心情正不好,这时有笑话听最好。
“是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趣事,别卖关子了。”阿九被派去宫门,负责接待各位官员,也没进鹿呜馆。
“哈哈哈……先让我笑够了再说……”小顺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顺了气,这才开始说:“其实这事用说的就没那么好笑了,一定要由自己看到哪!琉心郡主那副尊容……哈哈哈,真不晓得她怎么想的,好好的一张花容月貌,偏偏要弄成那个样子……哈哈!”
小南子和阿九面面相觑,听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不过当听到主角是琉心郡主四个字时,两人不约而同地起了寒颤。
那女魔头带给他俩的蹂躏,是他们这一辈子最想忘掉的记忆。
“怎么?她真的顶着那张脸去?”说这话的是安无肆,他从离开了薜荔阁后就来到这里,吃完那些点心便躺在通铺上睡了一觉,直到刚刚才被小顺子的笑声扰醒。他舒畅的伸了个懒腰,觉得嘴有点馋,待会上御膳房绕绕吧!去捡些今天晚宴的菜尾吃。
“小肆哥,你怎么在这,没上安公公那去?”众人齐朝床铺上看去,小南子开口问出大伙心中的疑惑。
“我今天想窝在这儿跟你们挤挤,成吗?”
“成,欢迎欢迎,只要小肆哥你别嫌弃咱们这儿床板硬、棉被破就好。”阿九狗腿地说。
“你也知道琉心郡主的事呀?”仿佛遇到知音,小顺子只差点没去握着安无肆的手表示感动了。“琉心郡主来时,我正在帮王待丞大人盛汤,一看到她那副模样,差点没笑岔了气,手里的勺子也歪了,浇了王侍丞一裤子,不知道他的……嘻嘻,他的那话儿碍不碍事,有没有被汤给烫伤?”
小南子好奇地问:“你闯了这祸没被罚呀?”
“没事哩。他那时也笑到不行,等到发现自己怎么湿了一裤子时,我早跑远啦!那些当官的眼睛长在头上,压根不会记得咱们这些底下人的长相的。”小顺子说得可得意了。
“哎唷,你还是没说琉心郡主究竟是怎样的好笑法,她的花容月貌我们又不是没瞧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阿九,你有没有听过王昭君出塞和亲的故事?”
嗟,这小顺子就是这爱卖关子的死个性不改,说事情也不干脆点,一鼓作气说完,现在干啥又扯到王昭君去?“废话,外头茶肆酒坊里说书先生说得口沫横飞,我们出外采买不时听,没听个十次,八、九回也跑不掉。”
“那昭君得罪毛延寿,惹得他在呈给皇帝的画像中故意给他这么个手不稳,一滴黑墨正好落在美人嘴边,啧啧,这样的女人还能称得上是倾国倾城的美女吗?”
“这跟郡主的事有什么关系?”小南子还是不解。
“我真恨自己没人家毛延寿那本事,要不然就可以画出来给你们看了。反正呢,就是郡主不知发什么疯,竟然把自己的脸搞成那副鬼见愁……不不,鬼看了都会叫‘娘,我怕!’的样子。先别说她劣行恶迹,其实她长得挺漂亮的,一双柳眉弯弯,黑白分明的大眼清澈灵活,红唇不点而朱……”
“行了行了,当我们没看过郡主吗?她六岁那年入宫来时,我给她送洗澡水去,还把她全身看光光了咧。”
“她没把你眼睛戳烂啊?算你运气好。”小南子不可思议地道。
郡主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