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工作了一个礼拜,好不容易等到了星期假日,对唐靖文来说,反而是苦难的日子。想睡到自然醒?那是门儿都没有的事,相反的,一早天还蒙蒙亮,她已经跨上她那辆鸟贼般的老爷摩托车,直奔位于芦洲的家。
别人是回家休假,她呢,则是回去当台籍女佣。
打开大门一看,果不其然的闪过满地的垃圾才进得了屋,而空气中则弥漫着股扑鼻霉味,放眼望去满室都蒙了层灰。不过一个星期没回来,这儿就像间废墟,虽然这屋子里住了两个女人,但这对母女档可是连扫地都不愿做的懒女人,“遗传”这东西在她们母女身上,算是得到最佳证明。
放下包包,卷起袖子,她开始每周一次的额外工作,努力的刷洗起来。
忙了个把钟头,看着时间也差不多,又转向厨房做起早餐。直到这时,继母冯巧娟的房里,才终于有了动静。
穿着睡衣,顶着个鸟窝头,冯巧娟没好脸色的打了个可吞下只大象的呵欠走出房门。
“死丫头,吵什么吵,睡个觉也不得安宁。”她是被唐靖文吵了她的美梦,否则怎可能这么快就起床,才八点半多呢。
“对不起,我以后会动作轻点。”
嘴巴这么说,可是她可不确定是否能做得到。因为要在两、三个小时内整理好她们母女一个礼拜积存下来的垃圾与脏乱,并做好一顿饭,还要她保持安静?这要求不叫强人所难,应该说是存心找碴。
“最近过得怎么样?”撑着那已显福态的中年体态,大剌剌的一屁股坐在沙发椅上,可怜的沙发马上像流沙般下陷,并且发出吱吱的惨叫声。
“我?还好。”她愣了下道。
怪!这一向认钱不认人的继母竟然也会关心起她的生活?是突然良心发现吗?不,不可能,可能是还没睡醒吧,瞧她一副睡眼惺忪的。唐靖文没把她的关心放在心上,继续忙她的事,但在不经意的瞄见继母的眼神像大野狼盯着小白兔般不怀好意的直在她身上流转后,她有了更坏的预感。
“要你一个人负担家计,实在辛苦你了。”
她再开金口道,一句比一句更教唐靖文浑身不自在。
“还好。”她没敢多说什么。
口蜜腹剑,这句话用在她继母身上最是恰当,以继母阴晴不定的个性,谁知道她这会儿又是打什么算盘。因为她根本不可能没事坐在这儿陪她闲话家常,不过也无需费太多劲去猜,因为她继母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耐性,她相信只要别随着她的话起舞,要不了多久,狐狸尾巴马上就露出来。
关于这一点,唐靖文再了解不过,算算她在继母手下也“磨练”了至少二十年,要是对她还没有这点认识,那她唐靖文真迟钝的可以当乌龟去了。
“最近物价是越来越高了,一个月三万块根本就撑不了一个家的日常开销,你住外面,应该明白吧?”她微笑着说,绕了个圈,终于谈到她的主题——钱。
“我想省着点应该够用,再说,怡珊她不也有工作了吗?”提起那个异母异父的妹妹,唐靖文其实也不敢对她抱多大希望。不过和她比起来,冯怡珊更算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因此尽点心力并不为过吧。
“怡珊的事轮不到你管,我说的是你!”她突然斥道,马上换上副恶婆娘的嘴脸恐吓她。要她的女儿赚钱养家?她哪舍得。
要在以前,只要冯巧娟一变脸,唐靖文马上吓得全身发抖,老半天不敢抬头;可是,她现在不再是那个任人打骂的小孩,二十六岁了,她有能力照顾自己,也了解继母那装腔作势的个性。
“我?我怎么了?一个月拿三万块回家对我来说已经是很重的负担了,加上最近摆摊的生意不是很好,下个月……还不知道能不能拿钱回来呢。”她装出愁恼的样子道。要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