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所有的家当都在里头,她要是不抢回提包,那么她连坐计程车回饭店的钱都没有……到时,她真要一个人流落在巴黎街头……
在这强烈诱因的驱使下,她决定抛却脑中的警讯,迈开大步向前追赶。
追了约莫十分钟后,黑发少年引她到一幢看来破旧不已的公寓前,然后她看到少年闪身进了公寓。
当下,她毫不思索的进了这幢,看起来随时会倒塌的建筑物里。
而后她看到少年,像是拿着红萝卜引诱着马儿似的,站在楼梯上,举着她的提包,朝她挥动!
这时背着光,她隐约看到这黑发少年的长相——
天啊!她这辈子从没见过长得如此俊美的少年。时下那些少年偶像团体中,以美少年着称的男孩,绝对不及他的一半!
他有着略微卷曲、同时泛着光泽的黑发。深邃、工整出色的五官,加上颀长的身材……
假以时日,这男孩若不成为令女人为之疯狂的男人,那才是令人奇怪的一件事……
“你,”她勉强以破得可以的英文对他说,“把提包还给我。”
没想到,那少年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她,而后转身拾阶而上。黎馨不得已,只好又追了上去。
爬了三层的高度,她看到少年打开了其中一间公寓的门,走了进去。
黎馨瞧这阵仗,在外头着实犹豫了好一会儿,不晓得是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若这事发生在台湾,她该做的,就是掉头离去。
可她现在,不在台湾啊!她在法国,一个人生地不熟,没有朋友帮忙、没钱可借的陌生地方。她要是不找回她的提包,在语言不通,路途不熟的情况下,她根本没法回到饭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黎馨豁出去了!
于是黎馨抱着必死的决心,跟在那少年后头,也走进了那房子里,可一进去,见到的景象,却让她吓了一大跳。
“你是谁?”有个看来脸色十分苍白,东方面孔的妇人,躺在床上以十分虚弱、仿佛即将陷入弥留状态的声音,吐出了这几个字。
而那少年仅是一言不发的拿着她的提包,站在那妇人的床前。
“你……你会说中文?”是啊,这是她最熟悉的语言啊!“你看起来……很不好……”
即使不是医生,她也知道躺在床上的妇人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此时,那妇人全身颤抖了起来,那表情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黎馨看着她的额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一时心软走上前去,拿出放在口袋中的面纸,想要将她额上的汗拭去。
没想到,那少年快了一步,他走到一旁的架子上,取来一条毛巾,仔细的擦拭着那妇人的脸。
“你从哪里来的?”那妇人对于少年细心的动作,全然没有反应,只是热切的、急迫的问着黎馨。
“我……我从台湾来的。”
“台湾……”听到黎馨的答案,那妇人的眼神飘得好远、好远,似乎到达了一个没有人可以触及的地带。“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黎馨听到这问题,有些不安地看着安静在一旁照料着她的少年,原本想照实说,可又觉得不妥,于是她婉转的说:
“是他带我来的。”
那妇人仅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注意到他手上的提包,而后以十分虚弱不堪的声音说:
“瑞奇,把提包还给这小姐。”语毕,她又开始了另一阵痉挛。
这时,少年一言不发的坐到床边,默默地拍着她的背,似乎想让她舒坦些。
“太太,你还好吧?”黎馨十分担心的问着。
此时,只见那妇人惨淡一笑,嘴角露出个嘲讽似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