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军人训练有素的沉稳步伐,弗利索的目光在梭巡著临阵脱逃的东方女子的同时,脑海里也同时重温初见她时,寂静的心湖为之泛起波涛的感觉。
七天前——
一艘飘著荷兰皇家海军徽章军旗的军舰缓缓驶入港口,迎接这一艘配备先进军舰的是荷兰司空见惯的狂风暴雨。
透过窗户,荷兰第三顺位的王位继承人——弗利索王子那双灰蓝色的眼静静地俯视著越来越靠近的港口,就像要与窗外的狂风暴雨对抗似的,这双灰蓝色的眼显得那样沉稳祥和。
对於迎接他下军舰的是这样一个糟糕的天气,这位在笔挺的黑色海军军服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高大挺拔、浑身透著一股凡人绝对模仿不来的尊贵优雅的三王子,似乎一点也不以为意。
与其说是习惯,倒不如说是早就适应了这样的气候。
从他降生在这一块缺乏肥沃土壤、境内曾经有三分之一的土地低於海平面,一度被英国人戏称为「遍地沼泽」、「世界的屁股」的土地以来,适应这种像不可理喻女人坏脾气般的天气,就成了每个荷兰人与生必备的本领之一。
但是,也不是每个荷兰人对这种不可捉摸的天气都能像他一样一笑置之,最起码,他的私人秘书瓦列因老先生就始终没有办法适应这种总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天气。
简直定恶劣到极点……
气死了,又被它的假象给骗了……
当天气真的差到极点时,任何他所能想像到的形容词都会从瓦列因的嘴中脱口而出。
想到这里,弗利索那张没有被白色海军军帽帽檐阴影笼罩的嘴唇,不禁漾起一抹怀念般的浅笑。
弗利索举起他的双手稍微调整一下军帽,露在军帽外的红色头发,即使是在这种没有充足光线的灰暗天气里,依然有著如即将沉没大海的夕阳般焰红的光泽。
就跟大多数的荷兰人一样,弗利索有著一头引人注目的红色头发,再加上立体而分明的五官,以及那双经常散发著温煦无害光芒的灰蓝色眼睛,使得碧亚特丽克丝女王的这个第三个儿子,在人民心目中受欢迎的程度甚至超越第一顺位继承人维内姆王子和第二顺位继承人康斯坦丁王子,人气直逼碧亚特丽克丝女王。
港口的轮廓在弗利索的眼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敛起经常出现在唇边的迷人浅笑,转身走向出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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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利索走下军舰,一脚踩进狂风暴雨中,这宛如中度台风的疾风骤雨,使得他手上的雨伞当场失去作用。
又狠又急垂直打在身上的雨滴是一视同仁的,并不会因为他是荷兰王室成员而对他另眼相看,这般狂风暴雨,撑不撑伞也都无所谓了,他一点也不以为意。
弗利索灰蓝色的眼睛微抬,望著荷兰每年十月到隔年四月惯见的暴雨,眼底非但见不到一丝埋怨,反而打从心底欣赏起这仿佛全世界的雨都同时落到荷兰这块低地的美景。
一度被视为世界上最贫瘠的土地,荷兰如今因为利用风车产生动力将洼地的水抽乾,填海造地而创造许多一望无际的平原,孕育著无数的生命,是世界上名闻遐迩的郁金香国。
完全不在乎身上笔挺贴身的黑色海军军服已被大雨迅速淋湿,弗利索的心情只能用愉快两个字来形容。
当他还全神贯注地陶醉在这又阴又湿又冷,使得大部分的荷兰人远离这个国家主要原因的恶劣天气时,一道睽违已久,虽然是属於老人却明显有著不服老与倔强的声音盖过滂沱的大雨声,传入他的耳中。
他将视线由迷蒙、看似无边无际的天窄中拉同,笔直地望向声音的来源处,他那忠心耿耿却又唠叨成性的贴身秘书瓦列因先生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