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后——
溪周山山岚四起,几乎遮盖了整座山头,远处望去,一大片白烟随著风动飘移,灵逸出尘宛若那儿已是云端、天之尽头。
在山脚下的思蜀族早在王上白灏的带领之下,声势渐形浩大,独霸一方,犹如一个鼎立的王国。
只是拥有权与势的白灏却一点儿也不快乐。
他在十几年前就接掌了王位,因为是鼠王,所以他得以不必修炼便是人形,俊挺颀长的外貌是他骄傲的地方,特殊的王者气质更是教女族人见了心动不已。
但——人生嘛!总是有点缺憾的……
明天又是初一了,每逢这天,他就会变回一只白色老鼠。动作虽然更加俐落、轻快,却必须爬行、矮他人一截;进食时还得手脚并用,最糟的是,他的老鼠尾巴常常被族人无意间踩中,饱受皮痛。
那需仰著头看人的姿态,兽类般的进食……教尊贵又高傲的他如何能够忍受?
尽管那只有短短的一天,也教他如度三载。
“唉——”他重重一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邪咒,还是哪个老祖宗搞出来的玩意儿,堂堂一个思蜀族的头儿,居然会在初一、十五变身。
变成老鼠不但身形小了,就连动作、习性和声调都跟一般老鼠无异,这比成为奴才还教他难受,真想一头撞死。
可偏偏他又有重任在身,父王临行前的交代,他可不敢忤逆。
他既然答应父王要好好治理思蜀族,就不会背信,就是鼠也有鼠的格调。
“王上可是为了明日的事心烦?”身为白灏的侍卫白葆听闻一声轻叹,立刻这么猜测。
“不然呢?”白灏悻悻然地应道,干脆挖个鼠洞把自己埋起来算了。反正变成老鼠的时候,打地洞、钻垃圾堆、爬屋顶、吱吱叫是他的专长。
“王上,您有这种特异的能耐是许多族人求都求不来的,您何必……”白葆才开口进行例行性的安慰,立即招来白灏的冷眼。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至少一万遍了。别安慰我了,如果你的牙齿因此蛀光光,你就不会说得这么轻松了。”
身为王上,他的三餐都是大鱼大肉,燕窝、鱼翅更是少不了,但每月变成两次老鼠,害他吃起这些东西时都特别辛苦。他又捺不住老鼠见东西就吃的劣习,老是吃得又急又猛,将好好的牙齿都磨坏了。
当然啦!历届的鼠王都有蛀牙,不单只有他就是了,所以他才没有因此“心理不平衡”。
“王上牙齿又痛了吗?”白葆紧张地问道,原来王上是牙痛在闹情绪呀!他还是赶紧请太医过来看看好了。
“呸呸呸!我现在好好的,你不要随便诅咒我。”白灏不顾形象的乱呸一通,虽说他的身分高高在上,但因为年纪尚轻,所以不时仍有孩子气的举动。
“不是牙痛,那……”就是“初一十五症侯群”了。不过未了这句,白葆没胆敢说出来。
“我得好好想个办法才行。”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白灏的思绪开始运转,就凭他的本事才干,就不相信破不了这个迷咒。
咦!且慢……
白灏脑中忽地想起什么似的,面色丕变,身子为之一振——打小到大,他虽变身万余次了,却不曾见过父王变身。
他知道只有在初一十五变成老鼠的才是鼠王,得以继承王位这事,但父王在位期间以及在他的印象里,他就不曾见过父王变成老鼠。
莫非这之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白葆见王上陷入深思,以为他又在犯忧郁了,遂提议道:“王上今天心情既然这样糟,不如外出走走。”
“外出走走?现在酉时已过,本王哪有那个兴致。”再过几个时辰他就要变身了,目前全心只想躲起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