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每个人的药送至床位;必须整理小病人出院之后空出来的床位,简直整个早上都不得空闲。
负责伙食的工作人员将餐车停放在病房前,餐盘与餐盘碰撞的声响,把一天的开始点缀得生气盎然。
装热开水的欧巴桑大声喊着‘谁需要热水?’更把热闹的气氛推向沸点。
睡梦中的一切,在这早晨的高分贝中,全部苏醒过来。
‘昨天没有排便?’青云将温度计放入0一一病童的口中,同时问道。
他是一位小男生,前天才急诊开刀的新病人,需要特别留意他的排泄。
小男生摇摇头。他还是没有解大便。
‘给你加软便剂。’她将早上的药放在他的桌上。
从他口中拿走温度计,‘36℃’她将水银甩回0℃的位子,然后放好,并且在表格上主录着。
然后,同样的动作在另一个病人的身上重复着,一直到最后一个病人。
这种日复一日的工作,她已经熟悉得闭上眼睛都能做得正确无误,可是,她仍然怀着愉快的心情,不厌其烦的和每一位所接触的小病人塞暄几句。
青云常常想着自己肩上背负的是小病人位康复重大使命,她深信自己温煦的笑容和言语,能大大的帮助每一位病童。她关怀的眼波永远一接一波的流露;她的笑永远荡漾于干净、诚恳的粉类上。
以前,她待过加护病房。那是唯一令她后悔当护士的地方,她甚至发誓再也不进加护病房。
在加护病房看到的,清一色是病恹恹的面孔,每一张都因与生命搏斗而显得奄奄一息,是那样的了无生气,是那样的茫然无助。
她的笑在那一张张插满仪器的病床前冻结了;她的笑在一个个家长的愁容中消失了。
她觉得自己在加护病房里一天比一天忧伤,一天比一天更不快乐。窒息的感觉像海啸般直扑而来,没有让她逃避的地方,她必须如亡命之徒般快速逃离,才不会淹没在倒灌的海水中。
直到她转到了普通病房,她的短暂失落感在这里又得到了充实。
在普通病房,她看到的是逐渐康复、战胜生命、骄傲的小战士;她接触的是满心期待的父母,终于带着儿女健康的离开医院的欣慰笑容。
虽然这些小病人中,有些也曾在加护病房中挣扎过,可是,来到这儿,表示他们已战胜了最艰苦的一仗,这是加护病房中永远也体验不到的生命力。每一只幼鸟,都在这里等待最佳的时机,蓄势待发,展翅飞翔。
通常,每个人负责三间病房,而青云总是要慢好几拍才达成她的任务。没办法,谁都她是这个医院里,最受小朋友喜爱的护士阿姨呢?
‘护士阿姨,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问话的是目前整个病房中最乖巧的小病人,她因白血球过多而住院。
‘可以啊!’青云最心疼她。
‘阿姨,什么是阉夫?’她问。
青云同想到她问的竟是最热门的话题。她愣了一下,考虑了半分钟之后,她决定应该给小朋友一个正确的机会教育。
‘阉夫啊——就是把男人尿尿的小管子切掉。’青云很小心的使用形容词。
‘喔!那一定很好切,因为“它”都没有骨头!’
说话的是病房中最有表现欲的孩子。从他活党委书记爱动的外表,实在奶难想像他是住院历史最悠久的病人。
‘哦?原来它没有骨头,难怪它永远都是下垂的。’这个回答,教青云讶异得目瞪口呆,因为这是一向最没有声音的小蓝所冒出的惊人之语。
这个话题,显然的得到每位小病人的关心。他们开始比划出剪刀的样子,咔嚓、咔嚓个不停。
‘停止!’青云大声娇喝。‘你们要记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