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拉皮德城越来越远,珊妮越来越害伯。他会不会任由她穿着睡袍就在机场大楼前把她赶下车呢?
想到这一点就让她恶心得直想吐。她算计着要在下一个红灯时跳下车去,运气好的话,陌生人也会帮助她。但是车门打不开,除非她从破车窗里溜出去,否则从她这边是无法逃出去的。
"最好打消这种想法。"他嘀咕道。他的洞察力真是吓人。
他已经是陌生人了。珊妮畏缩起来,注视着窗外,避开他冷漠的目光。
突然,她对衣冠不整地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在乎了。她考虑的就是逃离他莫名其妙的怒火。
当他驶过通往机场的弯道,顺着指向罗斯莫山的路牌前进时,她的惊慌消失了。
她过去总想观赏一下著名的四总统纪念碑,花岗岩上雕刻着四位总统的面容。但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去观赏。
"无论你认为我对你做过何种可怕的事情,我都没有理由受到这种对待。贾德,让我下车吧。"
"你是我妻子。"他用置人于死地的口吻奚落着她。
"昨天,我在上帝面前保证,要保护和照顾你。这就是现在我要做的事情。"
"昨天,我以为你爱我,"她苦恼地低声说,"现在,我知道事情不是这样。如果你还有点儿同情心的话,就别在往前开了。"
对她激动的祈求他置若罔闻。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想把她带到山顶上,然后把她丢在深山里。在正常情况下,名山大川的美景会使她高兴起来,会使她下车和贾德一起探访那自然造化的羊肠小径和洞穴。但是此刻,由于他的突然改变给她造成的伤害,使这一切黯然失色。更糟糕的是,她还是感觉到他对自己的诱惑力。不管他如何待她。她就是抗拒不了他的吸引,以及渴望他搂着自己的感觉。
从昨天婚礼之后他故意残忍地伤害她以来,她怎么还能抱着这种想法呢?这没有任何意义。
向左的急转弯迫使她尽力支撑着自己,这样她才不致倒在他身上。现在,他们已经驶离罗斯莫山了。她不得不再次猜测他的意图。不久他们又穿过了希尔城。除了抓紧车门外,她也没有别的选择。货车又开上了另一条盘山路。
与山脉的宏伟开阔相反,驾驶室里的气氛紧张得擦根火柴就会燃烧。
她闭着眼睛,免得眼泪流出来。货车忽然转向右边,汽车轮胎的摩擦声使人以为一定出了什么可怕的事故。她睁开眼睛。
轰隆声中,她几乎没看清楚拉兹农场的标志。她发现私家车道上没有别的汽车,这本该让她松口气。
但事实上,她更恐惧了,因为贾德好像要造访他的弟弟们了。
在她和丈夫之间有这么多未解决的事情时,她想不出还有什么比他当着妯娌们的面暴跳如雷更糟的事了。
好像要保护自己免受新的痛苦一样,珊妮缩在角落里,担心着他的下一步举动。就是在这种痛苦的心境中,当她一眼看到坐落在松林中的富丽堂皇的农场大宅时,她也禁不住赞叹起来。青翠的山峰之上是湛蓝的天,大宅坐落在仙境里。
除了西式的A形屋顶设计和手工砍制的圆木之外,她觉得眼前的这座宅子和坐落在维也纳森林公园中的皇宫别无二致。
这是为君主和朝臣们建造的狩猎场所。珊妮不再奇怪为什么贾德那两位富翁弟弟瞧不起他们在草原上的草泥墙小屋了。肯尼和朗尼两人住在这么豪华的宅子里,这房子能与她祖父在纽约的中央公园旁边的公馆媲美。
痛苦又一次刺伤了她的心。这种痛苦比以前更强烈了,因为贾德不想让她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