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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那个命,我来出差。”穆尚理冷淡以对。
他这次来法国开商务仲裁会议,夏振刚请他在会议结束后绕到蔚蓝海岸,把度假的女儿拎回家。
夏盈玥的笑容中有几分了然。
她早料到爹地不可能放她在法国玩十天。
二十年的女儿不是当假的,果然被她料中,假期才过了一半,夏振刚就急吼吼地派人将她打包回家。
“别抱怨喽!能者多劳嘛!谁叫你是事务所最红的穆律师呢?”夏盈玥轻声安慰他。
“远观有两个穆律师。”
穆尚理口气冷淡中掺着鄙视。法律人讲究的就是用语精确,她没有遗传到父母的法律细胞。
夏盈玥微笑说道:“另一个穆崇真律师是你姐姐,爹地经常提起你们,说你们是他的得力助手。”
她一直对他的名字印象深刻,现在看到本人,更相信他拥有比名字更条理分明的头脑和工作能力。
“是吗?”穆尚理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
多年前的穆宅血案,就像投进湖心的石子,激不起比涟漪更大的波动,想必老狐狸已经忘光了。
忧能伤人,日日夜夜浸蚀在失去亲人的悲伤中,他没能睡过一顿好觉,二姐更长期靠药物才能入眠。
可是呢,那个让凶手不必上刑场、供在牢里快乐吃牢饭的始作俑者,却把一切忘得干干净净。
世间到底有没有正义?老天爷到底长不长眼睛?
“爹地说,你们两位是律师之光,是法律人的表率,还叫我跟你们多学习。”夏盈玥说着说着,开始叹气,“他恐怕会很失望,我永远不可能成为像你们那么杰出的法律人。”
穆尚理一声接着一声冷笑说道:
“令父母俱是法律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你才是法律界的明日之星,谦虚是美德,假装的谦虚却教人恶心。”
为什么她看起来该死的纯真?无邪的眼神藏不下任何卑鄙龌龊,牵扯出不该存在的怜惜与心动。
心动?他不能心动!
老狐狸的女儿是小狐狸精,体内充满蛊惑的诱惑因子,在画展会场他已见识过一次,那时不知她就是仇人的女儿,如今既已知道,更不能心迷智昏,忘了胸中筹划多时的复仇大计。
他要拿治狐狸精的方法治她!父债女还,天公地道,穆尚理不容许自己有一丁点的心软。
别怨我,要怪只能怪你是夏振刚的女儿!
夏盈玥不知不觉也染上皱眉头的毛病,低喃轻叹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是念法律的料。”
虽然明知泳装内不可能绑着足以炸掉整座海滩的火药,穆尚理瞥向她的眼光仍然带有高度警戒。
“是吗?”
凡是从她口中吐出的字眼,他统统拒绝相信!
夏盈玥用沙子逐分逐寸埋没匀称的双腿,但她真正想做的是把头埋进沙子里,像鸵鸟一样逃避面对事实。
“我不喜欢法律。”
她讨厌像父亲一样和人在法庭上针锋相对,却也不欣羡母亲的工作,不分昼夜和法律条文为伍,太过无趣。
她天生和法律相克,只是不忍看见双亲流露后继无人的落寞神色,终究还是将法律系填为第一志愿。
穆尚理讽笑着说道:“当律师要背条文记判例,当然不好玩了。你喜欢有人帮你赚钱,让白花花的钞票自动滚进口袋。”
从来没有人用如此尖酸刻薄的口吻跟她讲话!
夏盈玥瞅了他一眼,受伤的神情再难掩饰。“我什么地方惹毛你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上次硬逼她签名,现在又出言讥刺,他非这么呛人不可吗?还是律师一开口都没好话?
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