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飞琼是个聪明人,所以她不会仗势欺人,因此她软言劝服马思贤继续留在外面,她进去探望朱颜。
当然,一有动静,朱颜马上又躺到床上装睡。
袁德芳为了朱颜,早就打听过各个相关人为,尚飞琼奸而不邪,倒也有可敬之处。
尚飞琼见过的美男子不少,但是眼前这一位,就是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害她心跳蓦地失了序,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敛一敛衽,定一定心,抬起头来,又是总督府的八夫人。
“大夫……”
“不敢当,在下姓袁,略识歧黄,但是还不敢自称为大夫。”
“公子戒谦,史大人恭中体国,正气浩然,能聚天下奇人异士,也是天下之福。”尚飞琼实在太会说话了,每个人都捧到了。
“总督大人心系社积,护主有功,这才是国之大幸。”袁德芳就是忍不住想嘲讽那么一下下,不过他还是会怕眼神不由自主露出心思,所以装得很谦卑的躬着身。
尚飞琼听不出他是否有讽刺的意味。
“公主现在怎么了?”
袁德芳把先前说给马士英听的有关朱颜的病情再说一遍,当然又加了许多医术名词混淆视听,让大家以为她真的颇严重。
“公主已经宁神安歇,我已经请两位姑娘去买药,等公主醒来,再依我所写的指示去煎药服用就可以了。”
他那些什么五行五脏五官五色的,再加上浮洪沉急阴阳顺逆,说的有条有理,听的人若有其事。
尚飞琼是那种很会照顾自己的人,因此对医理颇有涉猎,听他说得毫不含糊,比起一般郎中那种藏私或藏短的心态都还要坦然,不禁对他的人品更加中意。
“若无其他吩咐,在下告退。”
尚飞琼蓦地由恍惚中回神,“袁公子,奴家有个不情之请。”
袁德芳愣了一下,忙说:“呃,请说。”
“我只是想,如果袁公子不嫌麻烦的话,可否顺便为奴家把个脉?”
袁德芳又愣了一下,猜她可能是想测试他的能耐,“当然可以,不知道夫人是哪里不舒服?”
经过袁德芳的望闻问切,然后还开了一帖跟其他大夫不尽相同的药方,尚飞琼对他的医术更无疑问,她浅笑着道:“公子的医术真是高明,奴家衷心敬佩。”
袁德芳被她的笑容吓了一跳,那种勾引的神态,若非装成书生的自己,可能会百般嘲弄得她羞愧欲死,现在他只好狼狈而逃。
“我……在下不敢当,如果没有其他事,恕在下先行告退。”
尚飞琼不想为难他,于是又笑说:“那就有劳公子明日再来一趟。”
“啊?呃,这个……当然,当然。”
“谢过袁公子。”她媚极的敛衽而福。
“哪里……荣幸之至。”
大概是尚飞琼夸得太大声,庵里的师太们便也请他顺便把一把脉,袁德芳为了广结善缘,便欣然承命,闹得庵内上上下下有病的看病,没病的也看能不能找出病来。
此刻在被窝里装睡的朱颜,一开始时挺感到与有荣焉,但渐渐的,因为自己被冷落一旁而颇觉气闷,差点忘记自己还得装昏迷不醒。
入夜后,袁德芳才去私访高府,私访的意思就是不从大门,也不从后门,而是翻墙而入。
邢千红早料到他会这么做,准备了一桌好酒小菜,夫妇俩就在后厅里等他到来,时间抓得刚刚好,一盘烧烤的羊肉串还在冒烟呢。
袁德芳一闻到那香气,就知道他们已经有所准备,笑着走进去。
“你这小子,混到金陵来,居然也不先来打声招呼。”高杰不改江湖本色的跳起来拍他的肩,他已从妻子的叙述而回想起当年那个俊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