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礼拜六有没有空?”董致谦问。
“应该有。有事吗?”
“昨天回家后,我把同学说我们两个长得像的事告诉我妈,结果她说要请你礼拜六到我家吃饭,顺便谢谢你上次陪她看画展。”董致谦闷闷地说。“怎么你陪我妈看画展,我却不知道?”
“我们是偶然遇上的,嘉嘉也在。”
“哦?”董致谦看了眼席明嘉,没有说话。“你来不来?”
“去哪里?”
“来我家吃饭啊?刚问你的。”
“好。”
礼拜六,范文森准时到董家,他按了门铃,是张君红出来开的门。
“董伯母好,这束花送给你。”他将手中的虞美人递给她。
“谢谢。”张君红接过花,看着他一会才侧身让他进门,再关好门。“不好意思,里面坐,饭菜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动。”
“打扰您了。”
董家的餐桌上,董立伟和董致谦父子俩已经等着。
“来,坐。”董立伟招呼着。“别客气。”
“谢谢伯父。”范文森笑着坐下,张君红立刻替他盛来一碗饭。“谢谢伯母。”
“你的礼貌真好,你父母一定很用心地教育你吧?”董立伟问。
“还好,我妈妈其实很忙,没什么时间管我。不过从小她就教我要听话,自己照顾自己,才不会给人带来麻烦,所以我从小就学会独立自主,凡事自己来。”
“你母亲的想法真特殊。”董立伟说。孩子是父母的心头宝,尤其现代社会,孩子生得少,为人父母的莫不将最好的堆到孩子面前,将孩子抓得牢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碰着了、伤着了,就要后悔一辈子。“像我们家阿谦,从小到大老是在找麻烦。”
“我哪有?”董致谦抗议了。“我也会帮忙洗车、倒垃圾、换灯管啊!”
“可是妈妈也得帮你缴骑车没戴安全帽的罚单;贪吃肚子痛,半夜我带你去挂急诊;还有打篮球砸坏隔壁陈妈妈的玫瑰花,还是你妈妈带你去赔不是的。”
“爸,那种糗事就不要讲出来丢人现眼啦。”董致谦难得脸红。
“我妈妈也有一次用酒浇花,把July阿姨最喜欢的盆栽浇死了,结果July阿姨气死了,就把我们赶出来;妈妈也很生气,说她帮忙浇花,好心没好报。”范文森也想起这件儿时趣事。
不过董家一家三口却听得莫名其妙,一致以打问号的眼光看着他。
“呃,小时候我妈妈工作不稳定,所以我们没有钱租房子,都借住在妈妈的朋友家里,因此常常搬家,所以我妈妈才会教我要自己照顾自己,不要给她添麻烦,还要帮妈妈的朋友做家事,尽量帮忙,这样才会住得久。”范文森解释。“原来你以前过得这么辛苦。”他不讲,完全看不出来,董致谦一直以为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不只因为他开名车,气质也很谦冲,不像吃过苦的小孩。
“也不算辛苦,其实也有很多有趣的地方,不停地搬家让我认识很多人、看到许多事,也学到很多,所以后来定居下来之后,我还有点不习惯一直住在同一个地方呢。”范文森又笑了笑。
“冒昧问一句,那你爸爸呢?”董立伟问。
“我没有爸爸,我是私生子,我妈也在几年前生病死了。”范文森说。
董立伟和张君红互看一眼,眼神复杂难解。
“你妈妈没带着你再嫁吗?”张君红颤着声音小声问。
“没有。”范文森摇摇头。“我和我妈妈一直相依为命。”
“那就不可能了……是阿谦的同学,年纪相仿,又是姓范……或许长得像只是巧合吧……”张君红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喃喃念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