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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定远侯遭人诬陷谋逆,分支出去的定远侯庶弟自私地为了夺爵暗中帮忙,却不料害得老父和嫡兄成为刀下冤魂,爵位也因此成为水中泡影,实为人渣。
幸好冤案平反后,定远侯那个庶弟罪有应得,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也可告慰老侯爷在天之灵。
当年定远侯嫡女在贵女圈中也是有名的,蕙质兰心的一个小姑娘,小小年纪便代母管理府中中馈,成为多少夫人口中好孩子的代表。
时隔十年,在大家都以为定远侯绝后、再无子息的候,她却又突然冒了出来。不少人在私下暗自嘀咕着,甚至认为她根本就是冒名顶替的。
可是,如果她是冒名顶替的,怎么敢住到珂王府去?
在权贵圈里,谁不知道当年还是珂亲王世子的韩瑾瑞唯一肯给几分好脸色的就是定远侯家那个小姑娘,冒名顶替住到如今的珂亲王眼皮子下,那不是找死吗?
那她真的是定远侯嫡女喽?
十年不见,也不知这十年她遭遇了些什么事。
不过,人在珂王府,外人也无从得见她的真面目。
在皇上赐祭的圣旨颁下三天后,徐琇莹终于走出了珂王府。
马车到久无人居住的定远侯府前停下,一身素服的徐琇莹入府更衣,再次出来时已披麻戴孝,做为侯府幸存的唯一后人,就算身为女子,也得做为此次主祭之人。
送祭的队伍长长地排成一条龙,白幡纸钱迎风飘扬。哀乐一路伴行,陪祭的仆役发出呜咽的哭声。
反而手执孝子棒的徐琇莹只有泪没有哭声,路过曾是旧识的府第门前,遇到摆祭的小供桌,她便依礼磕头跪谢。
一路上不知道磕了多少头、跪了多少次,但她的腰背依旧挺得笔直直到坟头。一路无声落泪的人,在看到那偌大一片坟茔的时候,终于放声大哭。
十年了,无人祭扫坟台,祖父他们可会怪她?
她哭得声嘶力竭,彷佛要将这十年的苦闷统统流尽。
“小师妹,别哭了。”一身蓝衣的杨清逸出现在她身边,蹲下身子低声劝她。徐琇莹哭道:“师兄,我一直没回来看他们,他们会不会怪我?”
杨清逸扶住她的肩,放柔了声音道:“他们不会怪你,只要你平平安安,他们就很高兴了。”
“师兄……”她红肿着眼睛,哑着嗓子唤他。
“起来吧,该回去了。”
徐琇莹顺着他的扶持站起身,却因跪得太久、哭得太久,而腿麻头晕。杨清逸急忙扶抱住她的身子,满是担忧地问:“小师妹,你不要紧吧?”
徐琇莹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已经有人伸手过来夺人,“我来。”
杨清逸看着那个一身便服的黑衣男子,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将人交给了他。徐琇莹手扶着额,闭目想忍过这一阵的晕眩。
“很难受吗?”韩瑾瑞担心地问。
徐琇莹靠在他怀中,因嗓子干哑难受不想说话,只点了下头。
韩瑾瑞直接往她腿弯一捞,将她整个人搂抱入怀,转身大步朝着不远处的王府马车而去。杨清逸默默地跟了上去。
但他却没有被允许上马车,他不介意的笑了笑,迳自翻身上了一匹王府侍卫让出来的马。
马车内,徐琇莹平躺枕在韩瑾瑞的双腿上,闭着双眼,脸色很不好,双眼更是红肿不堪。
一上车,韩瑾瑞给她喂了两杯水,此时正拿了冰袋细细地给她敷着,眼中满是担心,他怕她太过伤心而哭坏了身子。
“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徐琇莹伸手抚了抚喉咙,到底没有说话。
韩瑾瑞忍不住叹口气,“嗓子不舒服就别说话了,回府让太医给你调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