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梦回听到这两个字总是不禁泪湿枕畔。
韩瑾瑞很有耐心地等着。
好半晌徐琇莹才闷闷地道:“前尘往事,何必再提。”
韩瑾瑞哼了一声,道:“我以为你会否认。”
徐琇莹轻轻叹了口气,“徐家平反了。”她又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的身分呢!
韩瑾瑞却不肯放过她,追问:“八年来,定远侯坟前缺了祭香,你就半点儿不心虚吗?”
徐琇莹霍然抬头,瞪了他一眼,道:“拜祭又不是非得到坟前才能拜祭,我还没有那么不孝。”
韩瑾瑞仍不满意,语气咄咄逼人地道:“八年前徐家便已平反,你为何一直不回来?”
徐琇莹眉宇间漫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戚,舌间泛着苦涩,反问似地道:“回来独自面对那座空宅吗?”那太悲哀了,她相信父母在天之灵也希望她能好好地活下去,无论生活在什么地方。
更何况起先是背负罪名在身,后来即使得知徐家已经平反,可她年纪幼小,师父不肯放她独自外出,今年还是搭着师兄来京访友的顺风车,才得以跟了出来。
十年了,她也想扫祭一下父母的坟茔,替他们做一场法事,告诉他们,如今她活得很好,让他们放心。
韩瑾瑞声音缓和了些,道:“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徐琇莹的声音带了几分轻松,道:“嗯,还好。”人要想活下去,总会让自己活得容易些。
韩瑾瑞垂眸想了一下,再次开口,“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徐琇莹轻轻咬了咬下唇,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韩瑾瑞,心尖不禁一颤。
“拜祭过父母后,我就跟师兄回去了。”京城是她的伤心地,她下意识想要躲开。
“要走?”韩瑾瑞的眉宇蹙紧,声音也有些发紧,周身不由自主的散发出迫人的寒气。
徐琇莹对他外放的寒气毫不在意。这个人从小便是这副生人勿近的冰山样子,向来不得人缘。
“是呀,这么多年了,我再也没办法做回那世家小姐了。”她言语之间颇带了些自我调侃的意味。
“徐家的家财在平反之时俱已赐回,你不回去查收一下?”
徐琇莹笑了,“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接收了那些东西便要承担那些东西所附带的责任,她如今孑然一身,早已习惯了简单生活,并不想太为难自己。
韩瑾瑞挑眉,开口直击重心,“你母亲留给你的妆奁也不要了?”
徐琇莹闻言一愣。
韩瑾瑞打铁趁热,继续道:“便是不要其他的东西,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总是要的吧?”
徐琇莹思量了一会儿,终是缓缓点了下头,自语般地道:“说的也是。”
韩瑾瑞眉头终于舒展,悠然地摇起了手中的折扇。
而另一边,杨清逸适时地走了过来,温声道:“想必公子已经跟我小师妹说完了吧?”
韩瑾瑞不禁微微蹙眉,“多谢了。”
杨清逸笑得很是和煦,一撩衣袍在自家小师妹身边坐下,完全无视对面男子瞬间的寒气外放,淡定地道:“我家小师妹惯是有口无心,若是对公子有什么得罪的话,还请见谅。”
韩瑾瑞语气冷硬地回道:“你多虑了。”
他看着阿欢长大的,还不知道阿欢是什么脾性吗?
有口无心?那小丫头从小就七窍玲珑心,小小的人儿端坐在厅堂之上训斥侯府刁奴的时候,威风八面……想着想着,韩瑾瑞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了下来。
再看看如今出落得如花朵一般的少女,他的目光越发柔和。
她长大了,也终于回到了他身边,他不会再让她离开的!失去一次已经足够。
当年得知她自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