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存入皮夹内,这些年贴身相伴,每每情绪翻涌,取出叶子,思念……
她说她爱他,她说她受罚,她说——请你记得我。
午夜梦回,这句话在他耳畔轻响。
小书成功了,他记得她五官长相,清楚分明,他没有太多她的照片,唯一一张,是他收养她时,为办理证件,去照相馆拍的两吋证件照。照片中,十六岁的女孩,双眼黑白分明,惊惶的眸子里,带着对未来的恐惧。
他不晓得她怎么能在他的严苛下成长,不晓得她怎能无条件爱恋他那么深切。
她说要他看清楚,她和文沛铃是不相同的两个人。
她们的确不同,她跟了他三年,没拿到半分好处,他甚至小气到连个礼物都没送过她,就是工作薪资,她也比别人低一级。
她始终在付出,一直一直,在小书离开他房间那天,他还在想,要当着她的面告诉她——「不论妳像不像妳母亲,我都决定进行婚礼」。
可是,她居然走了,不辞不送。
他的婚礼没惩罚到小书,却重重地惩罚了他自己,是终身监禁,叫他永世不得翻身。
他将小书的画拿去裱褙,他的背影、孤寂的女孩、日落菩提、天真婴儿,一张张、一幅幅,全写满她的心路历程。
终于,他认清她的爱;终于,他正视自己的感情。五年来,思念将他的爱蒸得浓烈,可惜爱情已远离,他没有后悔余地……
她还好吧?终于找到一个肯为她买下戒指的男人嫁了吧?也好,二十几年的悲凉日子结束,平顺幸福开始。
门板上的敲叩声惊扰思潮,冠耘的浓眉往上竖,敲门声停下几秒,再续叩两声。
那不是苏真婵,他确定,如果是她,她会拿门板当鼓擂打。
走近,开门。
门外站的是渟渟——亚丰的妻子。
小题嫁到台北去,季扬带幼幼回北部接手世新,留下来的只有亚丰,渟渟曾是个连钞票都认不清,只会刷卡的富家千金,没人想过她能适应垦丁这块乡下土地,足见爱情力量之伟大。
「大哥,吴伯伯说你和大嫂回来了。」渟渟开口。
「亚丰呢?」
「第二家证券公司开幕,他去台北剪彩,不准我跟,他说我肚子里面有小宝宝,累坏了,他要骂死我,不过,他应该快回来了。」渟渟甜甜笑着。
亚丰的脾气差,也只有这个笨笨的弟媳可以忍受他。
「恭喜。」
「恭喜?你是说宝宝吗?对啊,是男生哦!我希望他长得跟亚丰一模一样,我要把他训练成阿诺史瓦辛格,从小就让他练举重。如果你说的恭喜是指证券公司,那就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
「小题说,他钱越赚越多,我会悔叫夫婿觅封侯,以后要关在家里天天唱闺怨。」
冠耘微微一哂。「妳找我有事?」
「是有一个秘密,我整整憋三个月了,几次打电话给你,都是大嫂接的,大嫂好凶,我吓死了,赶快把电话挂掉。小题骂我不应该乱害人、亚丰不准我多管闲事,连幼幼都不赞成我说出去,可是啊……可是,我还是觉得,你有权利知道。」绕半天,废话比秘密多。
不过,她的废话解释了冠耘的疑惑。这阵子,苏真婵常接到无声电话,赖他搞外遇,原来是渟渟的杰作。
「有什么秘密想告诉我?」
「可不可以……你别告诉亚丰、小题和幼幼,说是我泄露给你的。」
「好。」
他答应得爽快,渟渟带着壮士断腕的惨烈表情,踮起脚,攀上他的脖子,附在他耳边说悄悄话,为怕大腹便便的孕妇摔跤,冠耘的手扶上她的腰。
「大哥,小题在台北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