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夏日午后,骄阳一反常态地敛起锋芒,凉风吹拂着一向酷热的校园,造福了总是挥汗如雨赶往教室上课的师生们。
还差五分钟上课,胡翠微本来也正往上课的教室走去,可她忽然方向一转,走上体育馆旁的长堤步道。
没错,她决定跷课。
为什么不呢?反正再半个月就毕业了,缺一堂课还不至于领不到毕业证书,这时若去上课,岂不辜负了这难得凉爽的好天气?
她坐在长堤的栏杆上,对校园进行第无数次的巡礼,想到将要离开这待了四年的学校,心里总是有些感伤、有些不舍的。
「咦,翠微?妳也太闲了吧,居然在这里纳凉,妳这堂没课吗?」
胡翠微回头。呵,是地政系的叶贤,她和他同个社团,交情相当不错。记得大二时她有堂通识课的教室在长堤下的大勇楼,她去上课时经常会碰见在长堤上测量实作课的他。
「有课啊,只是天气太好,没有上课的心情。你呢?」
叶贤苦了个脸,不平衡地道:
「我这堂必修课要考期末啦,还是你们日文系好命,连学期末都有跷课的空间。哪像我,考试、报告一大堆,已经快两天没合眼了啦!」
胡翠微笑嘻嘻地睨着他道:
「你平时不烧香,期末才来抱佛脚,当然要花点代价啊!」她挥挥手赶他快走,「上课钟已经响了,你快去考试吧,免得我在毕业典礼上看不到你。」
「呸呸呸!别乌鸦嘴了……」叶贤快步穿过长堤,走没几步又回头问道:「对了,明天社团的送旧晚会妳会去吗?」
「应该不会吧。」她笑容一敛。
叶贤停下脚步,微拧着眉想再说些什么,胡翠微立刻阻止他。
「你赶快去啦!等一下考卷写不完可别怨我。」
叶贤看了看表,时间的确紧迫。唉……
「不然我再打电话给妳好了,byebye!」
「Bye!」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长堤尽头后,胡翠微跳下栏杆,往另一头走去。
社团送旧?
她大三之后就淡出社团了,新来的学弟妹她都不认识,现在去参加送旧不是很奇怪吗?而且……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去图书馆看杂志好了。
可还没走下长堤,陡坡外有个一身狼狈的落难男子又止住了她的脚步。
这人也跌得太惨了吧!一身草屑不说,额头左侧微微红肿,手臂上还有一大片擦伤,看他用手撑地试图站起来却一直不成功,她猜想他的脚八成也摔伤了。
「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帮忙?」她友善地询问。
那男子一听,忍着疼痛抬头对站在堤上的她感激地微笑道:
「如果妳愿意的话当然好,先谢谢妳了。」
唔,这人狼狈归狼狈,笑起来倒是挺帅气的。胡翠微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从前头的阶梯绕下陡坡,蹲下身让他能搭着她的肩站起来。
那男子痛得一边吸气、嘴里还一边抱怨道:
「这年头像妳这么好心的人真的不多了,刚才有好几个大男生经过,全都装做没看见我,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幸好现在碰到了妳,不然我大概得在这里坐到天黑了。」
胡翠微小心地扶着他上阶梯,嘴里忍不住开他玩笑--
「谁叫你不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如果是的话,刚才经过的人肯定会下来英雄救美的。」
那男子抓住她的语病,忍住痛笑着回问:
「那妳的意思是说,因为我是个英俊挺拔的大帅哥,所以妳才肯出手相救喽?」
胡翠微白了他一眼,没让他占了口头便宜。
「麻烦你低头看看你这副狼狈的德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