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反胃。
那些五光十色、莺莺燕燕,会让多少人迷惑且无法自拔?置身其中久了,他却感觉自己像身在恶臭的水沟里,沾染一身甩不掉的烂泥。
忽地,他想起今天那个有趣的女孩,如果把她摆在这种地方,她会有什么反应?她还能理所当然地说「职业不分贵贱」吗?
孔晨的沈默吓坏杜英奇,他用力摇晃好友的双肩,压低声音汗涔涔地说:「你该不会得病了吧?早就叫你不要玩那么凶,你就不听……」
「得病的是你吧?」白痴。孔晨不屑地撇嘴。
他至少还会挑,杜英奇则是完全来者不拒,这种人哪有资格质疑他?
「那你干么急着走?刚才那个女的让你提不起兴趣吗?」孔晨没兴趣,他可哈得很,没想到那女模可跩了,一坐进来就只理孔晨不理其他人。
孔晨想了想,他早就忘了刚才那个名模的长相,可是今天在雨景里遇到的那个女孩,此时轮廓竟格外鲜明了起来。
「你相不相信人要努力工作,生活才有意义?」孔晨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杜英奇瞠目,往后退了一大步。
「这是我本年度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哇哈哈,人要努力工作,生活才有意义?你是不是还活在恐龙时代?」
笑到在地上滚了一圈,杜英奇爬起身,面色严肃地拍拍好友的肩。「孔晨,你今天真的怪怪的、不,是超怪!」
孔晨笑了笑,没解释些什么,他也觉得自己很怪。怎么才跟那女孩见了两次面,说了几句话,就能在他心里留下不少冲击。
他很想回家静静想想或者去找答案,而不是留在这里独自纳闷。
「Bye。」他挥手,留下一脸痴呆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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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说女人四十一枝花,麦雅棠认真听着眼前的房东太太讲话:心里想起一种叫做喇叭花的品种。
房东太太四十多岁,叼根烟的嘴角有颗黑痣,眉毛是用纹的,所以有点不自然。她穿着睡袍,踩着拖鞋,肥胖的身礼加上过于尖锐的嗓门,活像一个大喇叭。
但她的色情电话教学却是非常专业的--
「有没有听过白居易的『琵琶行』?」房东太太的脚搁在椅上,鬈发被电风扇呼呼地吹着,杂乱得像刚被雷劈到的鸟窝。
「有有有!」一头炫目金发的A小姐举手抢答。「我高职国文课本有学过,有一个人坐船,听到凄凉琵琶声,觉得同是天涯沦落人,听完掉眼泪,就帮那个弹琵琶的女人写了一首诗,对吧?」很粗糙的解释,A小姐表情却很得意。
「好凄美的故事喔!」微胖的B小姐一脸向往。「今天谁要为我写一首诗,我就马上以身相许。」
「妳还是多接几通客人电话,白日梦少作。」其他人凉凉吐槽。
琵琶行应该是乐府,不是诗吧?麦雅棠在心里严肃地纠正。
「琵琶行有一句话可以用在讲色情电话技巧上,妳们几个记住。」房东太太吐烟,缓缓说出七个字:「轻、拢、慢、捻、抹、复、挑。」
小姐们面面相觑,不懂刚才房东太太讲的是哪一国的语言。
房东太大捻熄烟,站起身来,双手抱胸--
「妳们对客人,第一,声音要轻。第二,态度要温柔。第三,讲话速度要慢。第四,要懂得搔男人痒处、点燃他们的欲火。五,要对症抹药。六、不厌其烦重复同一句话。七、用尽一切办法挑逗。」
「赞!」总算听懂了,一票女人哗地吹起口哨。
麦雅棠脸黑,嘴角抽搐。
哇勒!真是太天才了……如果让国文老师听到这种注解,不知道他们会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