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结束反而令人平静,令人再无牵挂,不能说是快乐,至少——表面上已没有任何受伤的痛苦痕迹。小曼平静地过了一半的暑假!
再组歌咏团的事没有成功,吴育智和小秋的毕业是最大原因,他们得到了云家一个基金赠送的奖学金,和苏家贞的傅立民一起到美国留学了。他们知道这件事全是小曼一手促成,更感谢云宗炎的慷慨,但——他们绝对没想到,那是云家内部的分裂而给他们带来的机会!
他们三个人在七月中旬一同上路,坐船去,预计最早也得八月中旬之后才能到达目的地。他们答应一到就写信回来,今天八月十四日了,是不是快该有信了?
他们和小曼并不是十分接近的朋友,他们的离去也没使小曼更寂寞,反而傅立民的走,苏家贞有更多的时间来陪小曼呢!
小曼独自在厢房里百~万\小!说,约好了苏家贞下午看电影的,她怕就要来了吧?
这些日子,小曼努力使自己不想康柏的事,她知道不可能忘记,至少,也该不令自己为难的不去想他。小真结婚之后去了昆明,小怡为着儿子念文的事整天忙碌,并没有注意她的事,何况小真结婚时康柏再出现,连小怡都以为他们和好如初了呢!此刻——她看一眼桌上的红色请帖,沈欣和一个华西坝的女同学订婚了,沈欣——她想起康柏,康柏总不放心沈欣,若今日他在,他会再无芥蒂了吧?可是——可是——沈欣订婚,康柏不再来,云小曼依然故我,人生就是这样不可预料的吗?
一个多月了,她没有听过康柏的消息,他当然回重庆,回潘明珠那儿,他们——结婚了吗?想到结婚两个字,她的心潮仍会波动,漂亮出色的康柏和平庸跋扈的潘明珠,会是别人眼中怎样的一对?
康柏会爬得更高,会达到他的理想,潘明珠有这力量帮他,只是——云小曼呢?
小曼摇摇头。忽然,她隐约听见外面一阵又一阵锣鼓喧天的热闹,隔了两进花园,她仍然听得见,多少人在敲锣打鼓弄出这么大的声音?有什么喜事吗?
她也没注意,又开始百~万\小!说,但——那锣鼓声、喧闹声更大,似乎——更多的人加入了热闹的行列。她皱皱眉,该不是什么人在云公馆门口玩杂耍卖艺口巴?这个地方是不准卖艺的江湖人随便来的。
“小姐,三小姐,电话!”天香匆匆奔上来。“外面什么事,怎么那样热闹?”
“你去看看吧!”小曼顺口说,匆匆跑下楼接电话。
电话里是本该已经来了的苏家贞,她在喘息,在叫,在哭,在笑,发神经似的胡乱说了一些使她听不懂的话,她——怎么了,接到傅立民报平安的信?
“家贞,你在干什么?‘小曼笑她的稚气。”一封信能令你这样吗?“
“信?”家贞仍是直着喉咙在喊,“什么信?云小曼,你不知道吗?你这后知后觉、麻木不仁的家伙,你一点也不知道吗?你听见外面的声音吗?听见吗?”
“什么事呢?‘小曼皱眉,她从来没有见过家贞这么失常、这么激动过。她又听见外面传进来的鞭炮声,似乎——四面八方都在响,什么事?
“什么事?”家贞似乎叫得声嘶力竭,“抗战胜利了,你听见了吗?我们胜利了,曰本鬼子投降了!”
小曼全身重重一震,兴奋,狂喜,不能置信和意外全涌上来,她抓紧了电话,她整个人呆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胜利了?日本鬼子投降了?是——真的?
“谁告诉你的?谁?”小曼全身发抖,她同样激动得不能自持。“不是谣言吧?谁说的?”
“谁说的?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家贞带哭地叫着,“收音机广播的,你没听见?”
“真的?”小曼尖叫起来。这一辈子,即使爱、恨当前,她也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