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刘田耕才被又叫进了书房中,书案后,秦御面色已恢复了平常,只是一双异色眼眸间却堆积着难消的冷郁之色。
刘田耕跪在地上,将当日顾卿晚失踪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秦御,道:“当日宋统领便派人守住了京城各处城门,连番排查,却是半点线索都没有,处理的很干净。”
秦御听闻顾卿晚是在酒楼开张的当日离开,且在休息室中发现了暗道,顿时便气的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声带着些粗噶之音,含着分明的自嘲之意。
这么看,她根本就一直没放弃过离开王府,离开他的打算。
她建造浮云堂,很可能便是为了给盖酒楼铺路,酒楼是她一手设计,暗道也是她费心准备,位置选择在人流密集,四通八达之处,就为了开张时,趁乱离开。
真是处心积虑啊,可笑他还以为她和他心意相通。
可笑他还在为离开京城而担忧,生怕她会牵挂他,不能好好的养胎,她一定早便巴不得他赶紧走了。
那女人该多得意,将他哄骗的团团转!
该死的女人!不管天涯海角,就算是翻天覆地,掘地三尺,他也要抓到她,将她
秦御双眸又渐渐浮起了一层薄红,闭了闭眼眸,他才开口道:“苏哲,你留下来继续巡视封地,准备人手和马匹,一个时辰后,爷要提前回京reads;!”
苏哲闻言一惊,巡视封地哪是他能代替的,可见秦御冷锐不容置疑的眼眸扫视过来,苏哲这会子却半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秦御做了一些简单的安排,是日夜,便顶着风雪,从封地离开,一路往京城急赶。出了秋平城,风雪忽而就大了起来。
冰冷的雪粒子随着寒风刮在脸上,刺疼着肌肤,也将秦御的一颗心刮打的空荡荡的,像是被撕裂开一道口子,又硬生生的拔掉了坚硬的心防,挖走了一块心头肉,血肉模糊着迎接着透骨冷寒的风。
他紧紧攥着缰绳,异色眼眸冷锐的眯起,狠狠又夹了马腹一下,将身下马儿驱赶的像一道闪电。
十八岁的男儿郎,头一次动情,却遭遇这样的挫败,饶是秦御早在战场上磨炼的心坚如铁,也禁不住空旷的心中漫过酸涩钝痛。
风雪刮在脸上,俊面有些湿凉之感,秦御想一定是雪粒融化了。
这该死的风雪!
京城中,自从那日有官兵查过以后,便再没人来过了,顾卿晚着实松了一口气。过了三日,大燕国的使团便到了京城,皇帝派了礼部官员到城外迎接,不少京城百姓都在街头去瞧使团入京的情况。
顾卿晚和庄悦娴如今都是需要隐藏的身份,又怀着身孕,自然是没法到街上去迎接顾弦禛的。
当日顾弦禛假扮鬼面将军沈沉进了皇宫,用了宫宴,然后便入住在了鸿胪寺中。
顾卿晚和庄悦娴等到了二更,才将顾弦禛等了回来。
临近年关,京城的天已经很冷,顾弦禛进了屋,眉毛上已经染上了一层外头的霜色。屋子里两个孕妇,他也不敢直接将满身风寒带进去,见庄悦娴和顾卿晚携手迎了出来,忙退后了一步,摆手道:“晚晚和你嫂子进去坐着,大哥马上进去。”
顾卿晚见庄悦娴目光粘在顾弦禛身上挪不开,心知夫妻二人刚刚有了孩子,上次明显没亲热够,望眼欲穿的盼着顾弦禛回来呢,便笑着扶着庄悦娴往屋里走,又催促顾弦禛道:“大哥可快着点,大哥不在这些天,那月洞门都快被大嫂一双眼睛给望断了。”
顾弦禛闻言含笑瞥了眼庄悦娴,庄悦娴脸色涨红作势要捏顾卿晚,顾卿晚哈哈笑着,继续打趣,“大嫂脸都红了,这是恼羞成怒了,大哥快救命啊!”
里头传来顾卿晚和庄悦娴笑闹的声音,顾弦禛含笑将沾染了风雪的大氅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