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曼看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知道他已经走进了死胡同,赶紧走过去伸手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说:“我觉得,你不能这么想,她头里那颗子弹虽然是你的,可当时现场混乱,她中了流弹也有可能,再说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那颗子弹就是她的死因,你先别想太多。”
可是···这个细节事关阿梓的死,再加上昨晚手机里发来的那张画,让沈翊晗内心里隐隐生出了一种可怕的预感,他叹了口气,把身体靠在椅背上,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问柳曼:“这件事当初你们没查出结果吗?”
柳曼想了想,摇摇头:“现场破坏的太严重,没找到什么有用的证据,唯一的幸存者又···”
她没说完,不过沈翊晗知道现场唯一的幸存者指的就是他,他揉着突突跳痛的太阳穴,对她一笑:“对了,你们当时为什么不问我?”
“怎么没问,”柳曼也笑了无奈地说:“当初,在你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对你问话,几乎问了三天三夜。”
“这么夸张?”沈翊晗一愣,伸手拉她坐下问:“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柳曼对天翻个白眼儿:“你以为脑袋里镶颗子弹是闹着玩儿的?医生说了,你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已经是个奇迹了,至于损失的那点儿记忆,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这话让沈翊晗不由苦笑,现在看来,他损失的可不是一点儿记忆,而是最最关键的那部分记忆。
柳曼看他表情忽然心中一动,又问:“对了,你是怎么注意到这条线的?”
这其实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问了,刚才沈翊晗岔开了话题,现在却皱着眉沉吟了半晌,因为他明白其实关于那个案子,柳曼的角度比他好,当初他虽然是亲历者,可是因为脑袋里颗子弹,他对当时甚至是那之后的很多记忆都很混乱,而柳曼不同,她讲的是证据,他们这行最讲究就是证据,没有证据的猜疑都是空的,很多时候,贸然按照猜测的路子往下走反而会将自己带入歧途,所谓旁观者清也许就是这个意思。
想到这儿,沈翊晗终于决定对柳曼和盘托出,他拿出手机,将那人发来的信息,电话录音,还有画都交给她,说:“这是我最近收到的。”
柳曼疑惑地看看他,接过手机,低头一看,心里立刻漏跳一拍,矿坑爆炸的照片,还有那些短信记录,柳曼越看越惊疑不定,连脸色都变了。
其实关于这个旧人她一直是知道的,当初调查的时候她也曾费尽心机想把这人给挖出来,但是一来那次爆炸把一切都炸得太干净,他们实在找不到什么有用的证据。二来,就是有关那个人的线索只有沈翊晗的证词,而且沈翊晗当时因为受伤状况并不好,所以他的证词在没有证据辅助的情况下,很难让人信服。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那个案子最终会陷入僵局的原因,因为除了她根本就没人相信当时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可现在,这些对话,爆炸现场的照片,以及有关尸体雕像的画,柳曼纤细的手指慢慢在手机上滑动,脑子里却开始飞速旋转,手机里的对话虽然用词隐晦,可是她还是能看对方似乎对沈翊晗有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愫,如果真像她猜的那样,沈翊晗还真是挺倒霉的。
不过柳曼的优点就是她的年龄阅历让她的心智足够成熟,那些会让小女孩儿纠结的问题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事儿,这也是为什么沈翊晗在自己找不到出路的时候,却敢把自己最隐秘的信息告诉给她的原因。
柳曼手指已经滑到手机最后的几张画上,第一张和第二张明显就是案发现场,第三张她看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但是当翻到最后一张时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画面···难怪沈翊晗会一夜没睡,揪住纪梓涵的死这条线不放手,原来就是因为这幅画。
沈翊晗看她越看眉头皱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