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晗并没否认，甚至还点了点头：“的确有这个可能，从死亡到尸僵也需要时间，如果没有外部固定，很难让尸体保持一个固定的状态，而咱们看到的尸体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都做得恰到好处，就像是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的确，他说的没错，可是艺术品三个字却让夏梓萱听得后背发凉，再联想到沈翊晗说的外部固定，她就更觉得瘆的慌了，是什么样的外部固定才能让没有生命的尸体保持目注远方微微含笑？

    她甚至脑补出一个模糊的黑影，围着女尸转来转去，一会儿举起她手臂，在胳膊上拉条线，一会儿又在她脸上挤出一丝笑纹，用胶带粘牢，而最终女尸浑身上下，都被拉满绳索贴上胶带，像个僵硬的人偶。

    同样，男尸也是这样，精心打扮的运动系风格，闲散的姿势，他虽然是躺着的，可是后背上的长条状尸斑竟然和公园里长椅的木条精准的吻合，所有这些都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做这件事情的人，似乎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要杀人，而是想要借由这几具尸体表达更多的东西。

    用死尸表达情绪，这人还真是个变态啊。

    沈翊晗明显也想到了这层，皱眉拿着照片淡淡说：“所以···现在咱们的问题好像又转出证据范围了。”

    “是啊。”夏梓萱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现场照片说：“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过硬的证据能说明这人是个变态，但是···”她对着沈翊晗指指手里的照片问：“你说他费了那么大劲儿把尸体做成雕像，肯定不是只为单纯杀人了，明显是想通过这些尸体雕像，传达某种情绪，或者是想给我们某种附加信息，但这种信息到底是什么呢？”

    听她这么问，沈翊晗不得不承认，她真挺聪明的，甚至已经开始窥出对方暗藏在案件中隐晦信息。

    其实这个案子让他感觉最棘手的就是，它似乎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杀人案，因为那个旧人，也因为案子中这一具具尸体，一个个场景，总是让他不自觉的想起五年前的旧案。

    很多时候，无数的回忆，无数的细节，无数的疑问，无数的牵扯，在他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不停回放，这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身在雾中，完全找不到方向。

    这也是为什么他想用夏梓萱的眼光去按照证据分析这个案子。

    可是现在看来，他们手里的证据并不充分，他伸手揉揉开始跳疼的太阳穴。

    “头疼？”接着一只手抚上他的太阳穴，他抬眼，正对上夏梓萱关切的目光，她的眼光干净真诚，让他心里一暖。

    沈翊晗唇角浮现出温柔的一丝笑，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还好，其实他想传达的信息我多少能猜到一些，”沈翊晗说着接过她手里那张照片，照片里的红衣女人目光看着远方，唇角上翘，颊边两个深深的酒窝，的确和那时的阿梓很像。

    他幽黑的瞳仁儿在照片上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你还记当时发现她的现场在哪吗？”

    现场？夏梓萱记得很清楚，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在M大的落英湖边。”

    “那湖边种了很多樱树对吗？”

    樱树？这和樱树有什么关系？不过虽然沈翊晗这几个问题，问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让夏梓萱有点儿迷糊，但她还是点点头：“对，落英湖之所以叫落英，就是因为湖边的那些樱树。”

    “那就没错了。”沈翊晗的眼睛还是盯着照片，又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却说出了一段让夏梓萱听得心惊肉跳的话。

    “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姐的时候，她就是穿着这身衣服，靠着粗大樱树。”

    “那时是春天，她刚刚调进我们组，我负责去接她。”

    “我到现在还记得，她被无数粉色花瓣裹着，站在树下看见我，抬起微垂着的头，嫣然一笑，随手把手机丢进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