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炮声就轰隆隆响个沒完。陈开元本就不易入睡。被搅得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痛苦不堪。口中则不断斥骂着米琰。明明贼寇已经愿意投降了。他却偏偏在这搞什么炮轰。究竟是什么意思。
反观同处一帐的张应遴倒是睡的踏踏实实。
于是。就这么昏昏沉沉过了一夜。天快亮时炮声总算淡了下去。陈开元也迷迷糊糊重新进入梦乡。可很快又被鼎沸的人生吓醒。听到帐外汹汹呼喊之声。他顿时就被吓的沒了睡意。
他的第一反应是贼寇偷营。否则以三卫军军纪之严明断不会。闹这等幺蛾子。
陈开元赶紧去推身边的张应遴。张应遴睡眼惺忪的看着面前的同僚。
“何事扰人清梦。”
陈开元气的鼻子都快歪了。这眼看着大难临头。他还有心思做清梦。
“贼寇偷营了。宝摩兄好歹拿出个对策來啊。”
仿佛为了印证陈开元的话。外面又闷声传进來几声炮响。谁知张应遴侧耳听了一阵却哈哈大笑:“你这毛躁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你再听听。这是偷营。还是庆祝胜利的欢呼声。”
“什么。”
陈开元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的老大。
张应遴点点头道:“所料不差的话。米琰已经收复扬州了。”
“什么。收复扬州。”
听到张应遴的话。陈开元仿佛是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这怎么可能。”
扬州城高池深。贼孔武彪悍。就算三卫军战斗力再出众。也沒道理一夜间破贼入城啊。
“老夫也不信。总要眼见为实。走一起去看看。”
望着尽情欢呼的三卫军新军。陈开元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搞不懂。就凭米琰这个瘦弱的读书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收复了扬州呢。
“这不可能。一定是米琰这厮作假要糊弄你我兄弟。”
张应遴捋着颌下山羊胡子。“作沒作假。一会入了扬州城自然就会见分晓。”他忽而又转头斜了陈开元一眼。“怎么。听着子安兄的口气。还不想这么快就收复扬州吗。”
“这。这怎么可能。”陈开元的脸立刻红了。他被同僚老友问的有几分尴尬。仿佛被人窥破了心中的秘密一般。
“放开本帅。放开本帅。你们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平日里老子何曾亏待过你们。”
杨八麻双脚被死死绑在马鞍上。任凭如何争扎都无可奈何。而战马则由他曾今最为信任的两个亲兵牵着。正沿着逃出來的路线。往回走去。
身材稍高的亲兵说话还算客气。“杨大头领。不是俺们兄弟背叛您。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您现在都成了丧家之犬。俺们兄弟总不能陪你一块去死吧。”
“你混蛋。老子当初就应该让你死在战场上。沒想到救了你这个白眼狼。啊。”
另个稍胖的亲兵则沒那么客气。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向杨八麻的正面。杨八麻骂的正起劲。猝不及防之下。从左眼到右颌下被斜斜的抽了个结实。顿时就是一道血痕拱了起來。
“再聒噪。抽死你。”
“陈猪儿你个混……哎呦……”
陈猪儿可不管他以前多么心黑手辣。现在的杨八麻落了架就连只鸡都不如。沒有任何顾忌的扬起了手中的鞭子。啪啪使劲抽了起來。疼得杨八麻嗷嗷惨叫。躲又躲不掉。只能饮恨求饶:“陈兄弟。别。别抽了。”
陈猪儿呲着一口大黄牙怪笑道:“你以为你还是大帅吗。还敢命令老子。老子抽死你。抽死你。”
手上的力气又加了把劲。当初他就是这么被杨八麻狠抽的一个时辰。整个后背的皮都打烂了。郎中都说他死定了。能活过來。就是个奇迹。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