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放依言辞掉了六扇门的差事,南下苏州。虽然他对繁华的京城并无丝毫留恋之意,但离京之前,他还是去了两个地方:一个是恩师萧懿的府邸,另一个,便是北镇抚司监狱。
林放之所以会去令人闻之色变的北镇抚司,是因为他很想看看那个从未谋面的冤案主角——小祥子。说来也怪,对于这个平生仅见的大案,自己关心的,不是国宝的下落,也不是闵升的阴谋,而是一个陌生人。
六岁入宫的他在深宫之内过着怎样的生活,又是怎样的惨痛经历使他丧失心智?在暗无天日的北镇抚司他又会有何遭遇?他能够逃过一劫么……
林放怀着复杂的心情向北镇抚司走去。他仿佛已经听见那凄惨的呻吟;又仿佛已经看见那绝望的眼神……
然而,当他真正来到监狱门口,却听到一阵带着哭腔的争吵,看到一位妙龄女子。
林放看去,那女子大概十七八岁年纪,白绫衫,红罗裙,身量娇小玲珑,乌黑的头发挽成发髻,插一支玉簪,手上戴着一个玉珠串成的镯子,手里拿着一把装饰华丽的短剑。女子之容,亦如所配之玉,初见虽不惊艳,但温润柔美,久看不厌。此时,女子的一双美目中泪光点点,泫然欲泣,更显楚楚可怜。
监狱的守卫似乎并不懂得怜香惜玉,满脸不耐烦:“你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都说了多少遍了,他疯了,还赖着不走!”
可那女子并不甘心,争辩道:“他没有,他没疯!”
林放心中一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快步走了上去。守卫见林放,便不再理会那女子,问道:“你又来干什么?”
“在下想进去看一个人。”林放答道。
“看一个人……”守卫冷笑一声,道:“你不会也想看那小祥子吧?”
“正是。可否行个方便?”林放问道。
“嘿,真邪门了,一个疯子还有人争着看,不行!”
“他没疯!我认识他这么久,从没见过他发疯!”女子又叫道。
“你这个女人真是……”守卫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你这么维护他,难道他是你相好不成?”
“你……”女子羞愤难当,拔剑上前。
守卫又惊又怒,喊道:“你想干什么?想劫狱不成?”
女子不答,只顾和守卫动起手来。林放怕她吃亏,连忙喊道:“住手!”
那守卫原打不过她,听林放这么一喊,便停了手,走到林放身后,说道:“你别过来啊,你过来我也不和你打,好男不跟女斗……”
林放见守卫这副德行,便教训他道:“这位姑娘不过想见一下故人,你不同意还罢了,竟出言不逊侮辱她,还不快道歉!”
那守卫听了,淫荡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哟,看不出来,你小子倒还挺怜香惜玉的,你是她什么人啊?”
“我是她什么人与你何干,还不道歉!”林放怒道。
那守卫非但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更加肆无忌惮:“这个女疯子,我向她道歉?没门!还有你,一来就说要见那个疯子,现在又这么维护这个女疯子,我看八成你也是个疯子!”
“不错,我就是疯子!”林放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一拳将那不知死活的守卫打倒,那守卫还想叫人,被林放抓起一块土块塞到嘴里,登时发声不得。然后,林放抓着他的腰带,一把提起,向那女子扔去。
谁知,林放刚才用力过猛,竟把那人的腰带一把抓了下来。那人没有了腰带,裤子便掉了下来,露出了屁股,结果被女子一脚踢中,又飞向林放。
林放见状,便把腰带当成绳索,一头拴住那人,一头拴在树上。守卫大窘,一面拼命挣扎,一面又想叫喊,无奈嘴被堵住说不出话来,只得呜呜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