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健让他上车,他后退着,不肯上。付健缓了缓语气,对他说:“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大叔犹豫了一下,才抖抖缩缩地上车。
付健一面开车,一面平静地说:“找个营生干不好,为何要玩碰瓷?这多凶险!身体重要还是钱重要?”
大叔嘶哑地说:“我也不想啊,没办法不是。”
付健提高声音,斥道:“什么叫没办法?有手有脚的,还连饭吃不上不成?”
大叔低着头小声说:“我这么大年纪了,谁会要我呀?再说我还得照顾病人啊……”
付健想想也是,现在年青人找工作都难,更别说是一个老头了。就不再言语,一路送他回去,问明了他住的地方,直接就送到他租住的出租屋。
这是一排用空心砖和铁皮搭的出租屋。听到汽车声音,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推开门走出来探望,看到下车的大叔,惊呀得张开嘴巴。一会儿才怯怯地问:“爸爸,这位哥哥是谁呀,怎么会开车把你送回来的?”
大叔听见女儿这么问,一时很难为情,差红着老脸,局促地搓着双手,一会这个,一会那个,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女孩子又问:“爸爸,有没有把药买回来呀?”
“我……”大叔一脸痛苦地蹲下来,用双手击打着自己的脑袋,“是爸爸没用!借不到钱来……”
付健看到一老一少这个样子,心生不忍之心,问道:“家里有什么病人?我看看!”
不等父女俩有何反应,当先走进出租屋里去。这是一个单间,里面一个木架床,床下方卷着一卷铺盖,看来是晚上才铺开,锅碗瓢盆堆在一角,整个房间显得逼仄、肮脏、零乱。木架子床上躺着一个年青人,他听见房间里有脚步声转过身来,是一个和付健差不多大年纪的人,只是脸上很苍白,眼里很无助。
付健一时戚然,感同身受。那青年的样子,让他想起几年前被人丢在砖场里的一幕幕来,真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付健哽咽地问:“兄弟,伤着哪里了?”
青年疑虑地看了看他的父亲和妹妹,他的父亲和妹妹也不认识这个人,无法给他解释。青年看到付健很真诚的神情,也不说话,掀开薄被,露出一只脚来。脚趾部分包了一块白布,不,准却的说是一块黑布了。
付健虽然看不到脚趾的受伤情况,但看到脚面都发黑了,这得有多疼呀!
付健问:“叫什么名字?脚被砸了?”
青年虚弱地说:“我叫石强,我的脚是被铁块砸的!”
付健又问:“打架?”
青年说:“不是,在工厂做工,被掉下来的铁块砸的。”
付健说:“老板不管的吗?”
青年苦涩地说:“刚开始送去医院包扎,但医师说脚趾被砸烂了,得动手术……老板听说要花很多钱就不愿意了,随意包了下就让我们回来了。然后就给我结算了工资,说是我不小心造成的,就不管了……”
旁边的大叔呜咽着接道:“我听说了这个事,就带小女儿一起过来照顾他,天天去找那个工厂老板要钱来医治,起先那老板避而不见,后来干脆叫一些小混子来撵我父女俩,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呀!”
那个小女孩在一边也嘤嘤低声抽泣着。
“兄弟,我送你去医院!”付健听完了事件的起末,都忍不住流下泪来!转身对他的父亲说,“大叔,收拾他的衣服,我们一起去……”
他人激动得嘴唇哆嗦,含着泪连连点头,心里默默念叨:老天有眼,菩萨有眼,强子遇到贵人了!他的妹妹也兴奋地跑前跑后,拿水缸,找鞋子,拿饭盒。
等收拾停当,付健一把抱起石强出门,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