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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欲裂,眼皮也沉得很,宋言枫试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来,看着天花板上华美的吊灯与层层厚垂的窗帘,怔愣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在紫怡华府那处的别墅,爷爷送给他备作婚房的,他平时很少过来,难怪有些陌生。
他挣扎着抬起上身倚在床头,拇指与食指揉着太阳穴,额前的头发有些凌乱,桃花眼里难掩萧然,胃里隐隐作痛,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窝囊死了!他自从年少沾了酒开始就没像昨晚那么醉过,回想起来竟然还断篇儿了,脑子里空白一片,只知道心里一抽一抽的,定是被南谣那小混蛋气得不轻。
好在还知道把他送回来,算她有点儿良心。
宋言枫正在二楼的主卧里,抬手拿起床边的座机按了一下,嗓子还有些干哑,对着话筒说道:“郑婶,嗯,醒了……不想喝醒酒汤,给我煮点粥吧……好,一会儿下去。”挂掉电话之后又清醒了一会儿才去了房间里的浴室洗漱。
下楼时,他已经刮好了胡子,将头发捋顺,只简单地穿了白色短袖T恤配黑色休闲裤,郑婶发现大少爷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干净清爽地出现在她面前了,多数时候见他都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郑婶是宋家的老人儿了,同这房子一起被老爷子分过来的。她生得丰腴和蔼,微胖的脸上挂着慈爱的笑,看着宋言枫在餐桌旁乖乖地喝粥。
只有这时候郑婶才觉得从小看着长大的少爷跟小时候没什么大区别。但是他年纪毕竟在那儿摆着呢,都快三十了也不曾认真考虑婚姻,家里老人们跟着操心,她也急得很,很想趁自己还能动的时候替少爷带一带小孩儿,也算是圆了这几十年在宋家做事的缘分。
但是一想到昨晚和温家少爷一起送他回来的南小姐,郑婶眼睛里的笑意渐深。
她正想着呢,宋言枫那边凑巧就开口问了,“送我回来的那位小姐后来是怎么走的?你让司机送她的么?”
“是温少开车送的。”郑婶回道。
宋言枫哦了一声,肯定道:“那我的睡衣也是温苗换的了。”郑婶尽管被他当做长辈,但毕竟没有血缘,又是异性,小时候给他换衣还好,长大了还是得避嫌。
“这可不是,你的衣服是那位南小姐帮着换的。”郑婶想起了昨晚看到的情形,眼角笑起了褶皱。
宋言枫刚喝进嘴里的粥险些呛到自己,咳着抽了张纸巾揩揩嘴角,“真的?”
“千真万确的,温少要给你换衣服,你死活不肯,拉着人家南小姐撒泼打诨地非求她给你洗澡换衣服,嘴里还念叨着她没良心,说什么上一次她醉了你就是这么伺候的,南小姐拿你没办法就这么做了。”郑婶简直不忍回想他那个样子,就跟泼皮无赖没啥差别。
宋言枫粥也不喝了,跌在椅背上心有余悸地想象着她说的情景,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当时南谣肯定羞愤难当,怪不得早上换衣服的时候看见自己肋骨那里似有掐痕,肯定是她干的,不过她没把他直接按在浴缸里淹死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
“那、那她走的时候脸色怎么样?说了什么没?”
“人家一个大姑娘让你这么欺负,脸色能好到哪儿去!”郑婶埋怨地看了他一眼,“说倒是没说什么,看得出来人挺有礼貌的,先是跟我倒了歉,说下次再不会带你喝酒去了,还嘱咐我好好照顾你。”见他不言不语,她又接着说道,“你也别怪我多事,反正我看人家蛮好的,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哎,我知道了。”宋言枫认真地点点头,“这么多年了,我还就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一个小妞儿,不对她好对谁好啊!”
郑婶被他的话彻底安了心,笑眯眯地说道:“这就好、这就好!你总算让我们大家都有个盼头了。”
宋言枫也笑了笑,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