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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大红灯笼焕发出的红光似火一般,烧灼着白发老者那张衰老疲惫的脸。

    他疲惫不是因为施展轻功的缘故,而是情绪的过激使他心力交瘁。

    他双眼迷离茫然地点了点头,作以回应那个恭恭敬敬站在他跟前的那个男人。

    须臾,那白发老者如大梦初醒般地转过头来,直勾勾看着戴小血僵硬不动的身躯,终于,阴郁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狡黠的笑容,只是那样的笑容难免差强人意,因为它不够纯粹,笑容的背后还覆盖了一层昏天黑地的阴霾。

    那白发老者的笑容是佯装出来的。

    戴小血听到他那得意的笑声,微感一愕,却并不觉得厌恶,反而突然觉得有些悲哀。因为他发现了白发老者的变化,他的笑声不再像太阳下山之前时的那样,嘹亮,纯粹,慑人心魄。反而现在这样的笑声,让人听后为之心碎。

    戴小血开始明白一件事情,人之所以自由快乐,是因为内心够纯粹,不为任何过去了的人和事所羁绊。

    而那白发老者显然还在对过去发生的种种耿耿于怀。不然当他听到“程舒蔓”这个名字时,就不会表现得那么地慌乱迷茫,那么地手足无措。只是戴小血与白发老者素昧平生,虽然他知道白发老者必定与自己的母亲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但是却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

    戴小血很想知道有关于他母亲的事情,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见过一眼他的母亲。他的心中始终存在着一个渴望,就是看一看自己的母亲,和她说说话。他明知这样的渴望遥不可及,却依然对此十分地执着,但他却从来不承认自己的执着。

    戴小血内心翻江倒海,脸上却不动声色,他一言不发地扫了一眼那白发老者,白发老者阴郁狡黠的目光也径直地射在戴小血身上。那样的目光教人无可抗拒,似乎要幻化成一个光线斑驳的铁笼,把戴小血整个罩入其中。

    白发老者笑道:“我说过你会跟我走的,呐,这不是跟我来到这了吗?”

    戴小血这才蓦然记起白发老者确实说过这句话,他当时还觉得这句话简直滑稽可笑之极,甚至对此不屑一顾。他这才明白,自己错了,错得一塌糊涂,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因为他不得不承认,白发老者确实有说出这句话来的资本,而且他还不费吹灰之力就践行了这句话。

    戴小血强作镇定,冷冷道:“我要去的地方是天涯,这里可不是天涯?”

    白发老者道:“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天涯之地?”他顿了顿,吁了一口气,黯然神伤,似乎胸中有无尽的伤心,旋即又道:“天涯就在这里,人就在天涯。”

    听完这句话,戴小血的心头蓦地里一震,霎时之间,这句话在他心中迂迂回回,被他反复思量。他喃喃重复道:“人就在天涯……人就在天涯。”

    戴小血深深被这句话所折服,是啊,人何尝不是时时刻刻徘徊在天涯呢。这本就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任你做何种努力,甚至挣扎,都是无济于事的。

    他已经无力反驳,神色凄惶,只得道:“那现在可以解开我的穴道了吧?”他戛然顿了顿,又接着道:“你知道,我说这句话的原由并不是在哀求你。”

    那白发老者突然拊掌笑道:“你这娃娃实在是绝顶的有趣,你明明是在哀求我,怎能说是没有哀求我呢?除了哀求我,你别无他法……”这句话还未说完,他的笑容凝滞了,像被冰雪封住了一般,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神情郁郁,沉吟道:“蔓儿,你的儿子和你实在太像了,一样的倔强。”

    戴小血脸色冷峻,不再言语。因为他宁愿去死,也不愿低声下气地去哀求一个人。他始终觉得只有懦夫才会用谄媚和哀求,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其实,有时候偶尔低声下气一次也未尝是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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