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娇俏的声音里，带着江南小镇特有的酥糯甜软，白裙少女蹦跳着从路灯下向林初欢跑来。身材轻盈，黑发垂际，额头饱满，杏脸雪肤，眼若星辰，眉似弯月，薄薄樱唇，盈盈笑意，一派未经世事的天真甜美的青春气息。

    肖风从她娇小的身后大步跟来，一脸的兴奋，连珠炮般地说：“太巧了！太巧了！我从家里吃完团圆饭杀过来，本来是等你下班的，没想到，等着等着，竟然遇见了她！”肖风眉飞色舞地冲少女略抬下巴，“那天，哦，就是我第一次遇见你的前一天，我在一师范校园遇见了她！天呢，你们不知道，我还查过一师范的贴吧，哈哈哈，没想到，还能再见面！”

    林初欢看看肖风，看看妹妹。

    她感觉她已等待了一个宇宙般浩瀚的时间，才终于将他等成尘埃落定。

    然而，尘埃落定之后，未必就有坚固恒久的幸福。此刻，她正努力集中注意力，盯着肖风的口型，在心里默默重复着他刚才的话语——我先遇见了她。在遇见你的前一天。

    先遇见了她。

    在遇见你的前一天。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她想说的话，被心底波涛汹涌的呐喊声一声声覆盖掉，她只能傻傻地看着他们，一对宛如从月亮中走出来的金童玉女，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你叫她姐姐。”肖风眼珠也快瞪出眼眶，向着少女道，“你叫她姐姐……难道，她就是你先前说等着下班一起回家的姐姐吗？你们……真的是两姊妹？”

    肖风的目光从少女转向林初欢，又从林初欢转向少女，交替打量。

    一个身材高高，一个小鸟依人；一个牛仔裤球鞋，一个白皮鞋；一个马尾一个长发；一个凡间女子一个出尘仙子。

    两个人，无论外形和气质，都相差甚远。

    林初欢太熟悉这样的惊诧了。从小到大，她就活在人们的惊诧中，那么美丽的妹妹，那么平凡的姐姐。

    天上人间。

    这目光，让她清醒。她悄悄挺直背脊，稍稍仰起头，明亮的月色衬得她的脸庞些许苍白，迎着肖风的视线，轻轻又坚定地点点头，说：“这是我的妹妹，林素喜。”

    “哇哦，太神了！”肖风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满脸写着惊奇和惊喜。

    在肖风的强烈坚持下，林初欢终于同意让他送她们姐妹回家。肖风有一千种一万种软磨硬泡的功夫，让她无法拒绝。

    肖风坐在出租车的副驾驶座，不断从后视镜中明目张胆地瞄这对姐妹。林初欢摇着嘴唇不做声；林素喜面薄，装作看车窗外的街道，可是脸颊上的红晕随着肖风的凝视而越来越深。

    出租车在小巷尽处停下。林初欢租的是一个老式小区，小区的出口又小又窄，基本只能步行进出。

    “谢谢你，你别下车了，这地方有点偏，现在又晚了，不好打车，你就打车原路回去吧。”林初欢牵着妹妹的手，站在车边，对肖风道。

    肖风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四下张望，果然无法通行车辆，搔搔头，决定让一步，说：“那么，把手机号留给我吧，不然，天亮以后说不定你们又都消失了。”

    林初欢心里想：天亮就消失，你当我们是兰若寺的狐妖吗？

    林素喜噗的一乐，半抿嘴唇，侧头浅笑道：“好吧，我只报一次，你可记住了，要是记不住，不算我不留呀。”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狡黠。

    林初欢立在一边，看着他们的拌嘴。林素喜真的只说了一遍。

    肖风复述了前三位，就“哎哟”一声，背不下去了。但顷刻间又恢复了笑意，指着林初欢道：“找到她，还不是一样找到你吗？林初欢，你填过员工信息吧！”边说边向她眨眼，好像他们才是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