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此为上策。”
文焕章老脸微一抽搐,说道:“听军师的意思,似乎还有中策、下策?不妨直言。”
“中策是佯战。派兵迎战也好,守城也罢,表面摆出与夏军决一死战的架势,实则一触即退。在下可致书谭相详述其中利害,或亲身还都当面游说,促成大楚主动向大夏请和,以为大楚争取时间。即便和议不成,也可争取数月时间来排兵布阵。”
“下策则是与夏军硬碰硬的对决了,无须多说。在下仍会竭尽所能,为大帅设谋用计。”
文焕章默然半晌,仰天长叹道:“军师,你可知道老夫心里是怎么想的么?实不相瞒,老夫只恨你我生不逢时啊!老夫统军御敌数十年,焉能不知天下大势?个人的荣辱声名,老夫从未放在心上,唯求对大楚恪尽全忠、问心无愧尔!”
“军师的上策虽好,却绝无实施的可能。老夫还没有老糊涂,也绝不会迂笨到用下策的地步。那便采用军师所言的中策吧!”
“老夫之意,是派兵两万出城迎战夏军。你也知道,老夫在前线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朝中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睛。若只派兵数千或一万迎战六万大军,明显有悖常理,连瞎子都看得出来是在马虎应付。”
张博虎一时无语。沉默片刻后,劝道:“派兵两万可以,但务必注意两节:一是分作前后两军,出城十里足矣,以便随时回撤。二是不可恋战,我军最好是在弩箭齐射数轮之后,便下令前军变后军,主动后撤。”
文焕章苦笑道:“纵然是有心做戏,也要看起来像那么回事才行。军师是不是太过谨慎了?”
张博虎冷冷道:“上次固然是杨致亲临战阵、斩将夺旗,致使我军军心大乱。但请文帅扪心自问,夏军所用军械与兵力配置,较之我军如何?夏军此番前来,文帅难道没有详阅探报?陈准所部没有一个普通步卒,而且携带了大量火器!卫飞扬亦是夏军名将,其武技机谋皆为杨致所授!”
“在下早年流离蓬莱及山东外海诸岛,与诸多海盗、外洋藩商打过多次交道,杨致在闲暇时也曾多次说起过火器之利。我们戏是要做。却没必要作太大的无谓牺牲。”
文焕章叹道:“火器之利,老夫不是不懂。两军交战,无论胜负,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稍后点将。有劳军师向他们面授机宜便是。”
文焕章与张博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面授机宜”并不管用,楚军付出的代价十分惨重。
七月二十三日,两军开战。
陈准从哨骑探报中得知楚军分作前后两军的阵形后,立即下令将一百门火炮、两百具重弩依次部署在左右两翼。呈“凹”字阵型逼近楚军。
杨致首次升帐之时,放言要给诸军各部将领上两课。第一课由他亲自操刀,虽一战立威,但旁人极难复制。第二课给观战将佐们带来的巨大心理冲击,委实用“震撼”二字都难以形容。
站在高处观战的卫飞扬等一众观战将佐亲眼看到,数万人的两军对战,被陈准完美演绎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比较而言,这个年代的火炮装弹十分麻烦,两次击发中间因为装弹而有一个短暂的间隙。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通常是以牺牲齐射的威力为代价。分作几轮依次击发,以弥补因装弹导致的时间间隙。
陈准是个疯子,是个天才一般的疯子。一百门火炮在一次齐射之后,立刻退出战场。尔后在两百具重弩的弩箭上,全都绑上两斤左右夹杂着碎石的火药包,分作四轮齐射!……等于是两军尚未接战,就先把楚军炸了五遍。
楚军还没回过神来便仓皇后撤,陈准果断下令,三千弓箭兵在一轮齐射后,从两侧包抄追击。余下诸军全部紧跟而上尾随掩杀。
此战,两万楚军生还逃回随州者,只剩不到三千人。夏军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