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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之上一片混乱,酒水果盘散落一地,孙赫稳稳端坐在大殿中央龙椅之上,脸色阴沉。着赤色黑衣披风的暗卫高手环绕在他四周,杀气凛然,脸色肃穆对大殿上之事无动于衷,任着宁王带领的禁卫军与刺客斗法。他皱眉瞧着殿内四起的尖叫声和缠打声,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意料之外的是舞台之上,环抱在一起的两人,对于两人的互动,说他不在意那是假的。毕竟一个是自己敬爱的皇兄,一个是自己宠爱的妃子,危机当头,她显然只看到他一人,而没有想到她的夫君。

    孙赫紧握龙椅的手微微发白,他的右臂被划伤,伤口隐蔽不易察觉,却因他太过用力而顷刻血染龙袍,显得狰狞可怖。

    不过片刻,大殿上的刺客被杀光,一个活口都没留。安王押着趁乱逃跑的玉疆使臣和公主回来觐见皇帝,殿内已经安静下来,等待着君王的怒火。

    可天启皇帝显然另有安排,只神色平静地让安王将人领下去关押起来,稍后他要亲审。

    他的目光始终盯着舞台上的两人,缓步上前,从兄长手中夺过女子散着余温的身体,与兄长一起跪坐在地,温柔抚摸着她的面庞,轻吻额头,说:“你赢了,却输得彻底,输在你赢了。”

    “来人,拟旨!”他朝身后大声吩咐。

    “皇上!”定海领着全贵等人出现在他身后。

    “追封贵妃张氏为正一品皇贵妃,赐号‘诏顺’,择日礼葬。”吩咐完,轻笑一声起身离开。

    栾云妆躲在龙柱之后,将一切看得明白,宁王也只是给地上的美人整理了散落的发丝,起身随意地掸了掸,仿似沾上什么肮脏的东西,跨过那具身体头也不回地走了。剩下的都是收拾后场的太监侍卫,没有人去理那舞台之上横陈着的“皇贵妃”,如此尊贵的身份却在死后也没得到她应得的尊重。

    那她生前是凭着什么在这后宫行走?栾云妆恍恍惚惚地回到迎月阁,芷若见着她衣冠不整地回来,痴痴呆呆,又听说了殿前的事,不敢多问直接把她领进屋梳洗。

    掀开里衣,却被她身上的青紫给吓呆了,这……是被人恶意殴打了?还都是在不显眼的地方。瞧着主子魂不守舍的样子,芷若也不敢多说,只好小心地避着那些地方给她擦身。

    ……

    “我知道,他从来不爱我,他们从来不爱我,我多傻啊。当年,我以为我的牺牲是因为他爱我,现在,我以为我的消逝是因为他爱我。到头来,都是我一厢情愿。”一女子面容憔悴地躺在床上,说这些话,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底下跪着一群宫妃,个个面容哀嘁,小声恸哭,却也不乏虚情假意者眼里的不屑与嘲讽。

    “你们,没什么不同。”她侧头看着殿门口,心中仍然有期盼,可那里只有凉风带起的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落叶。

    那一年,在长信宫中贵妃逝世,死于中毒体虚。所有宫妃,包括皇后都被禁足于宫中,宫人被换了一批又一批,妃子死了一个又一个。最终定案,是后宫争斗,抓了几个宫妃家族处置,此事便了。太后太妃自此对后宫前朝不闻不问,只专心修佛,没几年请旨出家修佛。

    栾云妆清楚地记得,当时,她与一众妃嫔跪在贵妃床前,听着“遗训”,她也是讥讽者之一,并没有仔细品味贵妃话中的意思。

    “你们,没什么不同。”是她最后的控诉,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地将这话说出。那眼神,仿佛能刺透人心。

    ……

    栾云妆猛然坐起身,外头已经日上三竿,满头大汗,亵衣和被褥已经被汗濡湿。唤了人进来,又问了昨日之事,栾云妆心中大定。

    她忽然有些退缩,她好想回家。人,在受到伤害,最脆弱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始终是家。

    她屏退所有人,换了一身宫女服,悄悄往外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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