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不少原本在看急诊的家属不理解,要嚷要闹的,而那些官儿太太们,又都哪儿去了?好像顺利得,不太真实。而身边,做完一台肝修补手术还不到10分钟,本来正在120急救中心的某位负责人讲电话的凌远,接到这个市长突然驾临的消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半丝慌乱紧张,更不见为了之后一段时间内,原本已经紧张的工作节奏又多了这一系列额外的负担而见丁点烦躁焦虑,简直好像展示一件参赛作品般沉着淡定成竹在胸,曲总护士长忍不住在心里赞叹凌远的大将之风。
邢市长一行离开之后,记者们却并未离开,谢小禾耸肩冲凌远笑笑,“我知道你心里恨不能我们立刻走干净。不过我们也要干活,体谅一下。”
凌远作了个‘请便’的姿势,淡淡地道,“还用我招呼各位吗?”
“不敢要求这么高的规格。”谢小禾敛眉拱手。
凌远笑笑,跟曲总护士长一起出去,又交代几句,转往自己办公室而去。进了门,坐下来,打开手机,望着5个小时前的几条留言,发了会儿呆,烦躁地站起来,踱了两圈,终于还是拨了个电话。
“邢兆基走了?”他尚未说话,那边就问道。
凌远嗯了一声,停了停,“那帮跟着老公到处观光,买首饰买名包乱嚷嚷的蠢女人们,你到底给弄哪儿去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那边问道。
“那里面有几个是有伤的,还没有来得及做全面检查,”凌远说不清为什么焦躁,“我毕竟是第一接诊医院。。。”
“跟你说,没有问题,自然没有问题。”那边的声音依然平淡,“该让你知道得事儿,已经都让你做足了准备,你管不到也不该管的,费这个心思干什么?”
“这批人里可有重伤现在还在icu的,”凌远一如从前地对对面那个永远居高临下,永远以一种安排好一切的口吻说话的人,怎么也不能有任何平和的心态,“随时可能出问题。家属不在身边的话。。。”
“在外地因公考察,遭遇意外车祸,难道,家属应该在第一时间内,出现在身边?”
“你,”凌远一时噎住,半晌说不出话,心里那股无名火随着对方那轻轻讥诮的语气窜了上来,冷笑道,“至于这样兴师动众小题大做吗?老邢是不是你的人我不清楚,无论如何,今天随行的都是朝廷台的主播,记者,就算拍到不和谐音符,也一定会剪掉的。就算有那么几个真正敬业的根据蛛丝马迹挑出来问题----那些家属,也不过是随丈夫出公差观光旅游,占了辆公家的车,这么点便宜,这难道不是官场的‘惯例’?至于四处买的名贵东西,挥金如土的劲头,固然根他们本身所应该在的收入水平不相符,这点很可以做文章,但是,第一,这本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同样的‘不清濂’我看处处都是,这是清廉的了;第二,就算要拿着做文章也可以,很可能牵扯出什么大事情,更可以无限制地上纲上线,尤其在这种换届的关头,把某人扯出来---可是,这难道不是和了你的意?这点子文章如今不做过期作废,你还想拿着当把柄卖不成?”
“幼稚可笑。”那边四个字打断他。
“好好,我自然不明白你们这种层层叠叠一环扣一环的心思,不过,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这是你自己需要的一场表演。我并不需领你的情。”
“你何时领过我的情?”那边笑了,“没有人要你领什么情。你如今院长都作了快1年,还在矫情这些,也确实可笑。我没有空跟你罗嗦,你还有什么正经事情找我没有?”
凌远片刻的沉默之后,挂了电话。再度回到留言,两个小时前,凌欢慌乱而惊怒的留言,“二哥,你在哪儿,混蛋们太过分了,他们打了廖老师,他们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廖老师!没有王法了,我要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