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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他并肩地从办公室走出去,迎面,今天晚上值班的三线杨立新吃了晚饭回来往办公室走,站住了跟李波打招呼的同时目光落在了蒋罡的身上,迟疑着问道,“这不是那天送被歹徒扎伤的老太太的。。。”
蒋罡微笑道,“谢谢大夫,我后来给大妈的儿子打过电话,说手术做特好,当天中午就能喝粥了。”
“这种不复杂的处置,还行。再危重复杂些的,就得请示李大夫了。”杨立新瞧瞧旁边的李波,不太自然地客气道,这时再度打量面前这位曾经被片儿警,老太太的儿子,手术室护士津津有味地讨论了好长时间的‘巾帼英雄’。那天只在匆匆了解伤者情况的时候看了一眼,却就是眼前一亮,心里惊讶了一下,只觉得这样漂亮的姑娘,居然是制服歹徒的英雄,实在有些传奇,所以此时打了照面还识得;而如今在眼前的蒋罡,黑色的军款双排扣大摆长风衣束着宽腰带,肩背挺拔而腰肢竟是极纤细,短发偏分,完全不施脂粉的标准瓜子脸,笑起来,甜美得有些象女儿最喜欢的老动画片--花仙子里的小蓓;她与李波并肩站着,一个挺拔俊朗斯文温蕴,一个高挑英爽容色如花,连一向对李波有着那么股放又放不下,说又说不出的苦酸情绪的杨立新,都暗暗地在心里觉得实在好看。
杨立新与蒋罡颇寒暄了几句,李波倒是并没怎么插话,之后一直走到停车场的一路,碰见了好几拨值晚班的大夫护士,俱都是跟李波打招呼的同时忍不住地上下打量蒋罡,尤其是手术室的梁护士长,跟李波关系甚好又直爽惯了的,才打了照面,便就瞄着蒋罡将李波抓到了一边去,‘低声’说,“呦,你可是有日子没跟女孩子一起同进同出了。这姑娘是谁啊?”
“梁姐,”李波低声道,“我怎么听着,您这好像是在说我变态不正常。”
梁护士长一掌打在他后背上,李波也没躲,只笑笑,抬眼见蒋罡站在一旁瞧着自己,抿着嘴唇,嘴角儿却又忍不住微微翘着,像是在笑,又仿佛不好意思,手指却在下意思地绕着自己的腰带。李波的心里有瞬间说不清是苦涩还是酸楚---更说不清究竟是为了谁,为了什么而酸苦的茫然。
已经是八点多钟,从第一医院往老北京炸酱面馆的一路,已经不似1小时前那样拥堵,却也依旧是开开停停,李波一直只看着路,并没有说话,蒋罡也就沉默着,看着车窗外时快时慢地倒退着的,黑暗中亮着数不尽的街灯的京城。
炸酱面,菜码是豆芽,青蒜,黄瓜丝和水萝卜条;四样菜,三不粘,麻豆腐,溜肝尖,白灼虾,酒是老白干。李波低头看菜谱的时候问蒋罡,“喝酒不喝?”
蒋罡答,“可以喝。”
李波和上菜谱递给穿着白色对襟短褂,肩头搭着毛巾的小二,“2斤白干。”
当时小二一边答应着,一边忍不住地打量他们二人,李波微微一笑,“喝不了,我带走,你看我像不像撒酒疯闹事儿的人?”
小二一愣,赶紧拿着在这家店惯有对客户的称呼恭维道,“您客官一看就是斯文人。却原来这样海量,那是真人不露像。”
李波也不再多话,见他提着大茶壶搭着毛巾唱喏着他们点的菜往厨房去了,拿起茶杯,吹开浮茶,对蒋罡道,“我大概年轻时候是一斤的量,你随意。”
“年轻时候。”蒋罡低声重复,“你很老了吗?那么,我是不是也真得承认,自己确实老大不小?”
李波却没有接她的话,慢慢地喝茶,直到小二将酒与陪酒的花生和萝卜皮上来了,他给自己斟满,也给她斟了一钟,轻轻推到她面前,然后,两口干了自己的,再斟满,再干了,再斟满,蒋罡的心里约略地不安,而一直所在的环境,无论是在家,还是后来在部队,却并没有阻挡别人喝酒的习惯,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便也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