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
回到了许楠的病房,母亲正在楼道里拿着手机讲电话,见了她回来,匆匆地挂了,竟有些不安地赔笑地,如小孩子汇报作业一样地对她道,“纯,你姐姐刚才醒来过,说了几句话,护士也又检查了,都好;又说不要让她太累,我就劝她还是睡。。。我就找人,看看哪个朋友认识妇产科专家,得找人看看她这个病。不能生孩子总是不行的。。。”
“妈妈!”苏纯打断母亲的说话,才要继续下去,却见母亲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脸上那种不安与讨好之中,更加了不知所措,这让她才发现自己声调的冷淡尖利,她怔了怔,心里有点抱歉,又有更多的心灰意懒,再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凌远的话,只觉心中酸楚难言,倒是不知道究竟为谁。
“妈妈,”她努力笑了笑,“你别担心了。我毕竟,现在在妇产科。怎么也算比你们知道得多点。还有,姐姐究竟怎么想,可能你我也都不知道。能不能生孩子这事情,她不说,我们不要提,好不好?”
“可是,我。。”母亲小心地打量着她,捏着电话,却没说下去,苏纯握着母亲的手道,“妈妈,姐姐跟我说,好想吃你做的点心。这次姐姐好了,你陪她多住一段,好么?”
“好,我当然要照顾她。。”母亲使劲点头,复又为难地道,“我也想她得很。只是我也自由惯了,也不太会给人交往。她家里还有外人,我也不自在,她也不自在,人家也不自在。”
“外人?你说姐夫?”苏纯苦笑着问。
“我。。。”母亲有些尴尬,想要解释,却又说不出话。
“我也一直总把姐夫当成外人。也因此,跟姐姐的相处都少了许多。”苏纯叹息,“但是姐姐她,原本是最怕孤单的。以后,不管姐夫怎样,”她皱眉摇摇头,“我们跟姐姐总是一家人。我们是最亲近的,我们多陪她。不管。。。”她咬咬牙,“不管谁是姐夫,她都是我姐姐。”
母亲伸手握着她的手,眼睛发红,低声道,“纯,妈妈这些年,这些年。。。”
苏纯摇摇头,“不要说了。刚才是我不好。我只是乱了。妈,你才下飞机就过来,又着急,怕身体吃不消,你先去吃饭,休息一下。”
“啊,对了,那小伙子给你送来了饭。还说做了至少3人份,所以一定劝着我也吃了。这医院旁边的小饭馆,做的东西还真的不错啊。”母亲想起来什么,回身在长凳上拿过来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有几个精巧的,大小不同的,有细致的樱花图案的日式保温餐盒。两幅用厚重的紫红色餐巾包裹的雕花长木筷。
“这是。。。”
“那小伙子说,既然我来了,他就不在这儿陪着了。他说,你一个在这儿,他们都不放心,所以本来说好轮班陪你的。纯,你的新同事真不错。他跟我嘱咐了几次,说你一直没怎么吃东西,说这个厨师特别棒。他以前就跟你说过。”
苏纯有点茫然,自是知道小伙子便是王东,一时想不起来哪个厨师他跟自己说过多次,倒也并没有心思捉摸这些无关的闲事;只是这大大小小的餐盒实在好看,显见是特地的准备,再又想着王东凌欢这一日一夜的陪伴,心里自然感动万分,赶紧翻出来手机拨了王东电话,他接起来,身周的声音嘈杂,像是还在大马路上。
“王东,多谢你。。。”
“啊,你吃了吗?好吃不好吃?”他那边的声音喊得很大声,努力压过周围的车声。
“我刚回来,还没吃,这么精致的餐盒,多谢你。。”
“嗨,拿凌欢的话说,打你了哈,这么生分,没劲。”他大大咧咧地笑,“那些餐盒,不是好看吗。儿科林大夫说,哄不爱吃饭的小孩吃饭,就得让餐具和食物都刺激食欲!”
苏纯动了动嘴唇,还没说出来话,那边王东已经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