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人的地方停下了,那个女人下了车,朝家属区去了。而韩瑞林调转了车头,绕了个圈子,朝厂东门的方向驶去,孙敦全跟着转向,他不想再玩了,摸出电话,拨通了韩瑞林,“在厂里?别胡扯了,我一直跟在你后面,停车吧,不然我直接去找水娇去。看她相信谁。”
K4停下了,孙敦全靠了过去。
“怎么办?到海鲜城请一顿吧,不,一顿可不够。”孙敦全嘻嘻笑道,“以后看你怎么嘴硬。”
俗话说提起裤子就不认账,韩瑞林当然不会认账,“你瞎说什么?我听不懂。”
“刚才下车的那个女人是谁?”
“我不认识,路上捎上的。怎么啦?”
“别嘴硬了。我可认识她。要我说出她的名字吗?”
“那一定是你看错了。”韩瑞林决定赖到底。
“看错?那干嘛你让她提前下车?而你不直接进厂反而绕东门?”
“我回单位,这边近,不行吗?”
“你就强词夺理吧。那就让水娇去审问你吧。”
“老孙,如果你愿意以牺牲友谊为代价,你就这么办吧。”韩瑞林有些急了。
“呸!还好意思跟我讲友谊呢。我要是告水娇就不跟你说这些了。”
“好吧好吧,你说了算。看在我们二十年友谊的份上,还是请你关紧你的嘴巴吧,我最近的心烦事够多啦,你让我清净些好不好?”
“那就要看你的态度了……咦。你心烦什么?我怎么听说你最近春风得意?”
韩瑞林看看表,“算了,快下班了,回去也做不成什么了。不如找个地方坐坐?”
“这还差不多。”
于是俩人就在东门外找了一家茶楼。两层的茶楼古色古香,颇似四十年代电影里南方茶楼的风格,他们在二楼临窗找了个雅座,要了一壶碧螺春,两碟干果聊上了。
“那天听柳林说你最近不是挺欢实吗?心烦什么?”孙敦全问。
“刚带队查了11分厂的二级库。是见到柳林了。他还跟你说什么了?”他故意用了“带队”。
“他不过是个破工人。能跟我说什么?放心吧,别疑神疑鬼的。”
“你跟陶总关系好,我知道,所以跟你说说无妨。”韩瑞林磕着干炒瓜子,“最近厂里出了起工伤,听说了吧?”
“没有。严重吗?”最近闭门写书的孙敦全真没听说。
“废掉两根手指,”韩瑞林伸出左手比划了个八字,“残废等级不会低……这种事倒不算新闻,冲压分厂多了去了,但这次陶总处理的比较狠。撤掉好几个中层,下面反映很强烈……”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不服?”孙敦全关心起陶唐来。
“有点这个意思……”
“跟你有屁的关系?”
“你倒是听我说完啊。说实话,我也觉得有些重了。据说班子会上反对意见很激烈,就因为一起工伤,撸掉了分厂厂长、车间主任,包括人力资源部调配科长……够狠吧?”
“是有点黑。那又怎么了?”孙敦全说,“咱厂就是缺少一个手黑的厂长,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副德行。”
“跟你说你也不懂……我觉得陶唐这件事有些过了……”
“老韩,不够意思了吧。还口口声声说当年的友谊呢。我倒觉得,你跟谁说也不如跟我说合适。因为我和红星已经没啥关系了。”
“老孙,你小子确实跟厂里没什么关系了。所以听不到风声。有人说他只是抓了鸡毛蒜皮,对真正的问题却视而不见……”
“什么是真正的问题?**?那不是董事长该管的。厂里有纪委,地方上还有纪检委。该向谁举报就向谁举报去。”
“亏你还在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