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欲白,残月西坠,庄内景物渐渐清朗起来。
薛万山来回踱着步,思忖着:“天快亮了,敌人估计不会再来了。”
卫紫萧道:“想想天亮之后怎么办吧。”
薛万山无奈长叹:“天亮之后,清点人数,遣散护卫,封存山庄,投奔洛阳,以避其祸!”
白龙海道:“啊,庄主,你真要放弃归剑山庄百年基业?”
卫紫萧道:“是啊,刚才你还说要坚守呢?”
薛万山惨然一笑:“是薛某见识浅薄,久未涉足江湖,成了井底之蛙,不知道江湖上出了这么多的高手,本以为凭借归剑山庄的实力和武功,能震慑天下,现在看来竟然敌不过一人之力。”
卫紫萧沉吟道:“也好,起码可以躲避血腥之灾。”
薛青衫恼怒道:“大家众志成城,还怕他一人不成,大不了鱼死网破。”
薛万山面色凝重:“拼不是办法,此人来无影去踪迹,我们如同与一个影子作战,况且我们武功都不是敌手,天一亮就打点行装,傍晚就动身,四白也同去吧。”
归剑四白一起拱手道:“一切听庄主吩咐!”
薛万山率众人鱼贯而出,众人分列两旁。
薛万山站在台阶之上,向众护卫拱手道:“薛某蒙祖上荫庇,得百年之宅,获忠心之士,不求闻达于江湖,但愿躬耕于青阳。无奈风云突变,天降祸端,有凶贼豺狼成性,窥窃神器。故暂游万里,少别时日,天高水长,终有归路。不愿同去者,资以路费,待假以时日,再聚山庄。”
白龙海哽咽道:“庄主。”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下,归剑四白齐刷刷跪伏于地,所有护卫也跟随跪拜,抽泣之声此起彼伏。
卫紫萧眼含热泪道:“人虽流离,精魂有依。归剑天涯,以待天机!”
薛万山大手一挥:“大家都去准备吧!”
血色阳乌初照平林,荒烟如织,古道绵延,苍茫远去。
红漆大门吱吱地缓慢打开,门上的衔环叮咚作响,众人蜂拥而出,分几路疾驰而去。
薛万山缓缓走出,望着大门,哽咽说道:“想我青阳派曾经繁华一时,万里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日落得此番境地,皆因我无能,辱没了祖上威名。”
薛青衫双膝跪地,泪如雨下道:“爹,此事都是因我而起,我真是愧对先人,愧对百年基业,愧对归剑山庄众人。”
卫紫萧将薛青衫搀起:“此事也怪不得你,敌人蓄谋已久,我们早晚要遭此大劫。”
薛万山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后悔。我们目前是要把以后之事处理好,一城一池的得失,并非关键所在。只要有力挽狂澜的决心,我们早晚还会回来的。”
卫紫萧道:“四白,把最后的事宜处理好,我们先走一步了。”
白龙海拱手回道:“夫人放心,我们定当尽力。”
薛万山翻身上马,勒住缰绳,转了几个圈,眼睛流连在归剑山庄的漆黑大匾之上,终于双腿一夹,马嘶声中,绝尘而去。
众人催开四蹄,跟随而去。
白龙海最后缓缓关上大门,飞身上马,归剑四白回头望了几眼,两腿一夹,斑马萧萧,尘土滚滚,向北而去。
归剑四白快马加鞭,疾驰一会儿便赶上了薛万山一行,白龙海略一纵马,与薛万山鞭辔齐行。
薛万山问道:“都处理好了?”
白龙海一拱手道:“已料理完毕,请庄主放心。”
卫紫萧在旁叹道:“老爷散尽家财,只为往日恩情,我等到了洛阳也就身无分文了。”
薛万山淡然一笑:“胜地不常,盛宴难再,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散尽千金,明日复来。归剑山庄终有重振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