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众人顷刻之间溜了个干干静静,喧闹之声顿时平息,只剩下地上的碎桌破椅,残羹剩菜,偶尔发出一点垮塌崩裂之音。
周遥天尤自幽坐独饮,沉静似水,如岳临渊,对于刚才所发生之事全不理会,犹如已经烟消云散一般。
左右两侧的霸陵昆吾两派人又将目光齐刷刷投在薛青衫的身上,薛青衫颇为不悦,冷哼了一声,把剑拍在桌上,举杯饮了一口。
青衣人暗暗拍了一下薛青衫的肩膀,低声说道:“吃饱喝足,我们找一家客栈住下,天色已晚,如果匆忙赶路,两派人必定纠缠不休,你正好受了内伤,也可调养一晚。”
薛青衫不置可否,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猛地起身,抓起桌上的剑,径直朝周遥天走去。
青衣人白衣人和少年顿时惊呆了,白衣人想伸手拉住薛青衫的衣袖,薛青衫甩手避开,大踏步走到周遥天的面前,普通一声双膝下跪,双手一抱,朗声说道:“在下青阳派弟子薛青衫拜见周老前辈,弟子见老前辈武功出神入化,人剑合一,实是世间罕见,弟子欲拜周老前辈为师,请老前辈受弟子伏拜!”
说吧,薛青衫俯身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霸陵昆吾两派人见薛青衫如此举动,不由得呆住了,个个瞠目结舌,满脸诧异,说不出一句话。
白衣人低声说道:“这小子倒是聪明,找了一个武功高绝之人作靠山,这样两派人便不敢轻举妄动,这倒是自保的明智之举。”
青衣人摇摇头,低声叹息一声:“有非常之功,必是非常之人,那周遥天武功登峰造极,无出其右,想必此人必是天资聪颖,然高绝之人,大多狂傲不羁,不循礼法,只恐薛青衫这一去难受荫蔽,反受其孤傲之累。”
白衣人点点头:“那飞天游鲲脾气暴躁,只恐怕那薛青衫养尊处优,不谙世事,如此一去,便入苦海,一身傲骨如何受的了这世间的诸多风雨?”
青衣人轻轻在桌子上敲打筷子,低声吟道:“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江湖风雨,何人能避?乌鹊绕树,无枝可依,关山险阻,路远多歧,君子淑德,坚忍而居。”
那周遥天只顾独酌,双眼向天,似乎并未听到薛青衫的声音,薛青衫双膝跪地,面色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少年见状连忙起身,来到薛青衫的身边,想要把薛青衫搀扶起来,薛青衫眼里满是倔强,又大声说道:“请周老前辈垂青晚辈,收我为徒,以雪前耻,光耀门楣。”
少年挟住薛青衫的臂膀,用力向上搀扶,可是薛青衫身如千金,丝毫不动。
庄汉柳忍不住暗暗骂道:“真是黏皮着骨,不知廉耻,世上哪有如此拜师求道的方法?”
殷汉河却是满脸艳羡的神色:“之前倒是低估了这小子,大敌当前,舍弃礼法脸面于不顾,求得万全保身之法,真是个聪明绝顶之人呐!”
庄汉柳睥睨而视,冷笑道:“你佩服他了?”
吕轻辕暗自吃惊:“这小子和飞天游鲲搭上关系,我们想要得手,难于上青天!”
唐重轩不住地摇头:“那飞天游鲲性格乖戾,岂能轻易收人为徒,只怕拜师不成,反受其害。”
这时只听得周遥天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把酒杯往桌上一顿,笑道:“好酒,今天真是喝得痛快!”
周遥天从包裹中摸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说道:“小二,给你酒钱,剩下的陪你桌椅钱!”
小二远远站着,唯唯诺诺,不敢上前。
周遥天卷起包裹,负起长剑,迈开阔步,踏过残桌败椅,绝尘而去。
薛青衫跪在地上,神情沮丧,少年搀扶起他,劝慰道:“兄弟不要放在心上,人家已经走了,你还是随我们回去吧,你身上有伤,正好可以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