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当傅靖童从昏迷中悠悠醒转后,发现自己睡在一问陌生屋子的木板床上。屋子由木板与铁皮搭建,分里间与外问。与窗外耀眼的光线相比,屋内显得格外阴凉幽暗。外间散落著几张小凳子,墙边叠著高高的空纸箱,角落还堆著些败果残枝。这里显然是果园工人将新鲜采摘的水果装箱的工作间。里间比外间狭窄多了,只摆得下一床一桌,除了她自己以外,还有另一个男人。
那男子背对著她,正拧著脸盆里的毛巾。
他穿著白T恤与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身材高挺精实,露在衣服外的手臂带著古铜色的光泽,让他看来强壮又有力。
傅靖童坐起身来,下意识用双手去抱还有一点昏眩的脑袋,身上不知何时盖上的薄被往下滑去,露出半裸的身子来。
“啊!”她狠狠地抽了口凉气,惊愕地发现自己被人脱得只剩下贴身的白色内衣裤,另外还缠著一张又薄又小,几乎遮不住多少的被单。
那个男人听到她的惊呼声,转过身来,面孔藏在幽暗的光线中,让人看不清楚。
他开始一步步向床边走来,傅靖童连忙拥起薄被,包裹起半赤裸的身体,然后紧紧地盯著那男人逐渐清晰的脸孔,紧张得连心跳都停顿了。
阿澈?!
这看来熟悉,却又有一点陌生的脸孔,不是宗澈又是谁?
原来她刚才在杨桃树下看到的不是幻影,阿澈真的出现在她面前!
原来真的是阿澈!
傅靖童紧张得差点崩溃,整个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靠在墙壁上。
瘦削的脸孔,深邃的黑眼,高挺的鼻梁,还有薄得非常漂亮,看来很倔强的唇。
这个男人长大了,比以前强壮了,变得更英俊,也显得更冷硬危险了。
可无论他怎么改变,都是宗澈,那个她找了八年,也想了八年的宗澈。
“阿澈,原来是你,你吓了我一大跳……”傅靖童整个放松下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埋怨的话脱口而出。
“傅靖童大小姐,请问你是个笨蛋吗?”一阵咆哮在她头顶炸雷似的响起。
“呃?”她讶异地抬眼看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在这种鬼天气一个人跑来山顶晒太阳,你是觉得今天是出门郊游的好日子,还是你脑壳烧坏了?你以为你是铜打铁铸,晒不烂打不破,还是想尝尝中暑的好滋味啊?”
他横眉怒目,吼得震天响,靖童除了被他吼得耳朵嗡嗡作响外,只听明白了一个词。
“中暑?我中暑了?”
怪不得她会晕过去了,怪不得她身上的衣服几乎被脱得一件不剩,怪不得刚才阿澈在拧毛巾,他在帮她擦身子降温吗?
“不!你没有中暑,你不过是出门郊游,舒服得睡过去了。”宗澈怒不可遏地继续吼道:“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到山顶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今天这山顶上除了我,鬼影也没有一只,如果我不是刚好路过看到你,你很可能就这样丢了小命了!”
“我、我没有想到……”她被他吼得惭愧极了,想向他解释,却又被他的咆哮打断。
“大小姐,你说你没有想到?笨蛋也知道这种天气不能随便出来曝晒,请问你有没有一点点常识?你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
“够了阿澈,你很吵哎!我都快被你吵聋了!”傅靖童尴尬地低嚷,终于打断暴躁男人的吼叫。
在惭愧之余,靖童也被他吼得心头燃起一把火。
“我能不吵吗?我差点被你吓死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一点大脑!”他吼道。
“你别再讽刺我了,是的,我缺少常识,我不会照顾自己。我没有想到六月天日头会这么猛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