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到了,水柔把车熄火,而心灵深处的那把火却才刚开始燃烧。
“案子……太多,没……有时间。”贺羲平红著脸,双手平放在两只大腿上磨呀磨 。“我……很差劲……对吧?”
“不是这样的。”水柔心疼地将手贴在他的颊上。她懂,她就懂,其实每一次他自 己也跟著受伤,原因在于莫名其妙。
“谢谢。”他把掌心又包住她贴著的那只柔荑,定定地瞧著她。
“到家了。”她猝地抽回手,声音竟有些发颤。
她一定是看错了,那灼人炽烈的目光,不该是他这么羞怯的人会有的。
“嗯。”他下了车。
“你下午想做什么?”她想想,从车窗探出头来问他。
“休……休息,整行……李。”他笑得很温柔。
“好,拜拜。”她挥手,他也挥手。
见他进门以后,水柔瘫向椅背……***
早上八点钟,水柔从二楼的窗户瞄到贺羲平在后院,有些许诧异。
昨天她尚未下车,便接到医院来的电话。中山北路连环大车祸,急诊室送来一大批 患者,她于是赶去医院,一直忙到半夜。
回到家时,他屋内的灯还亮著,所以她还以为他今天会睡到中午呢。
他曲著扭到的腿,用单脚跳行,动作不够灵敏地在晾衣服。
“晦,早呀。”她走到阳台和他打招呼。
“咦?”他抬头,咋舌地望著她,无意识地放下受伤的腿,却踏到置衣篮的框缘, 脚一拐,魁伟的身躯跟著歪斜。
“危险!”水柔轻呼,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
“啊——”他胡乱抓住旁边晒衣竿的支柱企图自救,讵料力道过强,反把它拉断。 他砰啪栽了个大觔斗,紧接著倒下来的一排竹竿,神准地敲在他的脑袋瓜上,接著是衣 服和她晒著准备要给他用的棉被。
水柔匆匆下楼跑到后院,她掀开盖在他头上的棉被,他的眼镜半掉不掉地勾在他的 耳朵,她的内衣吊在他的脖子。
“嘎!”她娇羞地夺回内衣,瞧他一脸错愕,她忍不住捧腹大笑。
“是?!”贺羲平赧然地搔著颈。“你……绝对……不会相信,我刚刚……看…… 看见你在……隔壁。”
“我是在隔壁呀。”水柔笑得眼泪都溢出来。
“啊?为……什么?”贺羲平扶正眼镜。
“因为我原本就住那儿嘛。”水柔见他依旧似懂非懂,她拉他站起。“咱们是邻居 喔。”
“真……真的?”贺羲平笑逐颜开,旋即又绷著脸扼腕。“可惜,这……房子…… ”
“怎么?这房子不好吗?”水柔抬头看著和她那栋左右相对、格局相同、坐落在同 一个庭园里的二楼型别墅。
贺羲平住的这幢是她哥哥的。当初她父母建构的蓝图,乃希望他们兄妹能就近照顾 ,哪怕是各自结了婚,彼此的小孩也能玩在一块儿。谁料到她哥哥喜爱浪迹天涯,一年 难得回来一次。
“不不不,很……好,但……我不是……住……这儿,所以……不能和……你…… 成为邻居。”贺羲平好生失望哟。
“不是?为什么不是?你那天给我地址明明写的也是这里呀。”水柔让他弄糊涂了 。
“哦,这里……就是……那个地址?你……没送错?”贺羲平喜形于色。
“但……你不是说……这里……是‘我家’?”贺羲平亦糊涂了。
“是啊,你在台湾的这段时期,这里就是你的家呀,除非你想搬到别的地方去。” 水柔捡起地上的衣服,抖一抖,该晒的晒,该收的收。
“不想搬,不想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