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你……你……”贺羲平面红耳赤,当下变成大舌头。
“我怎样?”水柔逼迫。
“你很……很漂亮!”贺羲平被她问得急,想到什么就吐出什么。
“贫嘴!你又没戴眼镜,根本看不太清楚。”水柔嗔责,刚才上车时要不是她拉他 一把,他还差点去撞树呢。
“真的,我……虽然看……看不清楚,可是像你……这么温……温柔的人,肯定很 ……漂亮。”他振振有辞。
“那可不一定喔。”赞美句她听多了,反应却未曾似现在一般,水柔一手捂著发烧 的嬿颊,暗中庆幸他看不清楚。
“一……一定,你帮我……包扎时好……好……好……”贺羲平辩驳。其实透过他 的瞳仁,她雍容的倩影不啻蒙了一层薄纱,感觉更具迷人的神秘色彩。
“说到包扎,你方才八成偷笑了好久,我居然在你的面前班门弄斧。”水柔觉得丢 脸丢到国外了。别瞧他年纪经轻,人家在美国有名得很咧,光是医学博士证书就有三张 ,且张张均是美国最顶尖的学校,故他亦是法医人类学家。
“没……绝……绝对没。”贺羲平舞著手,拚命否认。
“还说没,你那时怎不早讲?是想看我出糗呢,还是想看我出洋相?”水柔嗔怪, 基本上,出糗和出洋相是同一回事。
“我没……没……没……”贺羲平垮著唇,只差没哭出来。
“好啦,我跟你闹著玩儿的。”水柔笑。
该说他老实,或是骂他笨?旁人见了她早口水流满地,恨不得马上套出她的生辰八 字与祖宗八代,而这小子居然至今连她的芳名都没问。
她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我是水柔。”
“啊……你、你好。”他犹豫片刻,才受宠若惊地和她握了一下,又速速收回去。
“你好。”水柔窃笑。他的手心都是汗。
“水……水柔。”贺羲平低声咀嚼一番,接著对她露出编贝臼齿。“好听,人…… 如其名,似……水柔……情,大下……至柔乃为……水。”
“谢谢,想不到你对中国文学也有研究。”好干净、真挚的笑容呀,水柔几乎看呆 了,她讷讷地撇回头看向前方,一池春水莫名地荡起涟漪。
老天,他拙得可以,而且两人认识也不过两、三个小时,她怎么会……“不……” 贺羲平害躁地搔搔头,不懂她干么要谢他。
“你有没有检验过你的微血管?”水柔忍不住又逗他。说真格的,她实在很难把他 和传真资料上面的“大才”、“办案利”……等等形容词凑在一块儿。
“为……什么?”贺羲平是丈二金刚摸不著头。
“探讨你为何那么会脸红啊。”水柔揶揄。
“原来……如此,我回去就……就检验……看看。”贺羲平大彻大悟地击著大掌。
“记得告诉我结果。”水柔啼笑皆非。他真的会是少数享誉美国警坛、在FBI占有 一席之地的华裔菁英吗?
“好。”贺羲平没有迟疑便答允,紧接著他拿出纸和笔,时而专心书写,时而垂眸 沉吟。
“你在做什么?”水柔捺不住好奇。
“把要检验……的项目……写下来。”贺羲平应得天经地义,丝毫不认为有何错。
“喔——﹂水柔转了转眼珠,险些撞车。
***
水柔停住车,考虑该不该唤醒旁座睡到打著轻鼾的贺羲平。
鬈曲乱翘的墨发全集中在他的头顶上,绕成一圈又一圈的圆轴,露出他整个耳朵和 有棱有角的下巴弧线,几绺叛逆的尾端不时随风撩过他的颊骨,大概是觉得痒,他用手 拂掉,抓一抓,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