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山鸡大得很,你尽便。”水昊好笑地瞄她因负气而长啜大嚼的不雅食相,那 是她最诟病他的缺点之一,如今见她使来,感觉倒没他那么差。
看来男人和女人,终究有明显的不同。
俄顷,贺洛芯已吃掉了五分之一,却发现他半口也没动,仅吃著一些野菇、野菜和 野果,猛回想,他似乎每次都这样。
“你不吃?”贺洛芯忍不住好奇。
“你慢慢吃。”水昊一副“你快乐,我快乐”的笑靥。
只是贺洛芯不会这么以为,她自忖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尚不至此。
“有鬼喔--”她放下啃了一半的翅膀追问。“你为何不吃?”
水昊还未答腔,她已仓卒地放声大叫。“老天,莫非这不是山鸡,而是什么乱七八 糟的……天哪,你该不会烤的是山鼠……”
说著,她准备要用手指头去挖喉咙催吐。
“你……”水昊才要拦阻,她又把指头转了向。
“不对,山鼠再怎么样也不会长到这么大,那是山猪喽?”贺洛芯喋喋不休,完全 沉溺在猜忌的围困中。“是山猪我就不怕……会是蛇吗?”
摇摇头,她又自我否决,仿佛在演双簧似地。“不可能,蛇的形状不一样。”
“等等……”水昊实在不敢告诉她,蛇肉她早就尝过,且她还觉得味道满不错的。
“哎呀,人家想不出啦。”贺洛芯没耐心听他讲完,她急巴巴地抓著他,将她知道 的动物名称都报出来。“你说到底是什么?狮子?老虎?斑马?袋鼠?长颈鹿?老鹰? ”
“不……”要不是原先就认识她,水昊会以为她有被害妄想症。
“你……不会给我吃的是……是……是……人肉?!”见她每说一种,他就憋笑摇 头,她这下脸色惨白。
“哈哈……佩服佩服……哈……你的想像力也……哈哈……未免太丰富了吧?
”水昊总算爆笑出声。
“你还笑?”贺洛芯野蛮地揪住他一直没刮的落腮胡。“你说是不是?!”
“痛……会痛……”水昊提醒她手下留情,但与其说效果不彰,不如应说是零。“ 小姐,是你始终不给我机会说啊。”
“嗯--”逐渐拔高的怀疑音符,铿锵有力地震动声带。
“我是素食,所以不吃肉。”沉稳的男嗓,丝毫不受对方干扰。
“啥?”下巴差点撞到地,贺洛芯眨眨眼,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我吃素。”水昊定定地注视她,不介意再重复一遍。
她拥有西方人的立体五官和热情,却融合著东方人的细致和含蓄,撇开她的骄纵不 谈,她其实是位相当具有独特韵致的迷人女性。
“可……可是我记得第一次的烤鱼,你……也有吃啊。”那是她亲眼目睹,骗不得 人的。
“如果不这样,你那时怎肯进食?”水昊说得非常轻描淡写,既无卖弄,也无邀功 。“我茹素已经七、八年了。”
“七、八年……”贺洛芯依旧半信半疑。“一点荤都不吃?”
虽然她周遭亦有吃素的朋友,但要她把他这么粗枝大叶,又大而化之的魁梧猿类, 和那些人联想在一块,真的很难。
“对,一点荤都不吃。”水昊和颜悦色、一上一下地捏住她的双唇,使它们阖紧, 免得苍蝇跑进去。“你嘴张大地足以塞入两颗卤蛋啦。”
“先不管卤蛋啦,你是……”他会是为了她才破戒?怎、怎么可能?“因为信教? ”
“我只信‘睡’教。”水昊不减促狭本性,他跟著表明原因,反正她接下来必定会 问。“我曾在山中遇难,后来也没刻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