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没几步,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徐宇恩。
还没走近他,我就闻到一阵浓浓的酒味,呛得我浑身不舒服,“你怎么了?你不是去陪小云吗?”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胃开始疯狂地翻搅,我害怕听到小云的情况比想像中严重,甚至是噩耗,要不然他怎么会在几小时内变成这个样子。
“到底怎么了?”
是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一秒钟、两秒钟……我受不了这种宁静,决定伸出手去拨开他用来遮住半张脸的手,“到底怎么了?”
却没想到被他猛力地拨开。被他这一拨,我先是重心不稳地往右晃了两下,右脚笨拙地踩到了及地的裙摆,然后是左脚直直地跟着往地面倒了下去,“啊!”声音被排在最后。
我才想用右手把自己撑起来,一抬头,却看到徐宇恩的身体在我面前倒了下去,嘴角还快速地渗出了一点血。好不容易捡回了我的意识,想起来要尖叫的时候,耳边传来的声音却阻止了我这样做,“你还好吧?没被吓到吧?来,我扶你站起来。”是汤旭名的声音,我认出来了,接着是他在我身后的大手,一把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徐宇恩狼狈地站了起来,眼中满满的愤怒,亟待宣泄的愤怒。
“对不起,你误会了。他不是坏人,他是我的朋友,只是喝醉了。”
我很快地转身挡在徐宇恩身体前面,制止了他随时准备出拳的双手。
“请你先回去吧,真的没事,你放心。”
“真的?”
他的眼睛还定在徐宇恩身上,只是依赖着听觉等待我将给他的保证。
我点了点头,“真的,请你不用担心。”
目送着他走过街,关上车门后驱车从我的视线范围离去。一转身,换我双眼定在徐宇恩身上,“到底怎么了?你给我说!”
这才是重点!
现在的他已经清醒了许多,只是淡淡地说:“小云……她没什么大碍,只是轻微的擦伤,医生检查过没事,我就直接送她回家了。”
我松了好大一口气,好想放纵自己虚弱地跌坐在又粗又冰冷的地上,如果没了身上这套衣服的拘束。
他说,他送小云回家后想了很多。他说,他心里很庆幸小云只是受到一点惊吓,还好自己马上赶了过去确认她的平安……之后,他说小云求他、求他不要再离开,没想到他听到之后心中只是满满的心疼,很深的抱歉。
我知道他的,我认识的徐宇恩一直是心软的。我想起了念小学时一堂青蛙解剖的课,看着被大头针定住动弹不得的青蛙,他不管怎样就是下不了手,后来还是我一把抢过他手中那支颤抖的刀子,镇静地一步一步跟着老师的讲解,俐落地做完全部的指定步骤,让他跟我一样拿了个满分。
“小云,才是真正需要你陪在身边的人。”我说出口的只有这些。
我陪着他走到路旁,替他招了一辆计程车,看着他消失在黑夜里。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二日,圣诞节的前两天。
★ ★ ★
我现在站在有点挤的捷运车厢里,思考。对于徐宇恩的离开,我一点也不难过,而我真正感到悲哀的是……我居然“一点也不难过”。
在光天化日之下,我突然惊觉自己这两年来,活像只浮在半空中看着自己肉身的灵魂,只是鸟瞰似地冷眼旁观,只是在自己虚构出来的自由里二十四小时地游荡着。
我的狠心,在于我的无动于衷。我想,如果我昨晚曾经试着为了小云的事和他生气,他心里或许会好过些,那么……他眼中的我,还给过他机会,还会去在乎。可惜,我连这都没做到,甚至连想都没想过。对他来说,至少小云给他的爱,每一笔来去都实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