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泽觉得眼前的情况荒谬得有些可笑,
他身在一家五星级饭店的豪华套房,房内布置雅致而别具风情,落地窗前的沙发看起来那么舒适,房中的大床看起来如此柔软,但他和他的女伴面对面盘腿坐在床边地毯上,面前放了几个酒瓶。
“我问你哦,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你好像说过,可是我忘记了。”姚星虹摸摸头,一副茫然的模样。她喝光了杯里的清酒,以手背率性地抹去唇边残留的酒渍后,张著蒙胧的眼看他。
从进门到现在,她只顾著品尝刚刚逼他买来的酒,还要他陪喝,完全漠视他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随时都有可能擦枪走火、酒后乱性。他想,她根本忘记他是个男人了吧。
被人这样忽视,他也不闷,含笑地看著她胀红的脸颊,不厌其烦地第五遍自我介绍。“我叫江衍泽。”
其实她喝多了,嗓音变得软绵绵的,眼神也迷迷蒙蒙的,和刚刚在餐厅初见面时的拘谨大大不同,他该阻止她继续喝下去,却发现眼前这个微醺的她比较顺眼,也比较可爱,也就顺著她去了。
“我的酒杯空了。”他迟迟不为她倒酒,惹来她的抗议。
江衍泽对天花板翻了翻白眼,而后扯开一抹笑。“是,这就替你倒酒。”他打开瓶盖,替她斟了一些,还不满杯子的四分之一。看看,他像不像陪酒男公关?
“我问你哦,你跟陈小开是什么关系?”
他简短回答:“小时候一起玩到大的朋友。”算是世交吧?
“那你家应该也很有钱喽?”她捧著脸嘿嘿直笑。
“还过得去。”江衍泽耸耸肩。起码吃得饱、穿得暖、不愁没钱花用,他倒是没想过家里有没有钱这个问题。
“喝啊,你怎么都不喝?”她举起酒杯要敬他。
江衍泽很配合地干了一杯。
“我问你哦,你今年几岁?”
敢情现在是在身家调查吗?他发现她喝了酒之后,非常喜欢以“我问你哦”来当发语词。
江衍泽突然觉得好笑,但还是答道:“二十五。”
姚星虹兴奋地直嚷:“跟我一样耶!握手握手——”她不由分说地伸长了手臂,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不住上下摇晃著。
江衍泽被她的举动搞得一愣一愣的,被她握着的手很自然地回握住地,手中软嫩的触感,让他顿时舍不得放开了。
“现在该我问你了吧?”
“问什么?”姚星虹侧著头,努力撑大不时往下掉的眼皮。
“你……”这该怎么问呢?江衍泽迟疑了下。
“我怎样?”她的嗓音变得越来越慵懒,连一只手被他牢牢握著也不在意。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事到如今,他终于问出一整晚悬在心头的困惑。
闻言,姚星虹一怔,顿时酒醒了几分。
她抽回自己的手,缓缓地低下头,努力藏住眼眶内突然一涌而上的泪水,双肩却忍不住抽颤。
明明都过去了,明明都没事了,明明都安慰自己千百遍这没什么,可是为什么当伤痛一被触及时,却又无法忍住伤心和难过呢?那个男人明明就是好友口中的烂人,她干么还要为了那种烂人而掉泪?
她在哭吗?
那件事一定让她不好受吧?究竟是什么事呢?他难忍好奇,但一见到她激动的反应,却又不忍心强揭开。
江衍泽有点不知所措。他抓了抓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哑著嗓音说:“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
“我和男友分手了。”她忽然开口,而后抬起头。
江衍泽一看见她闪烁泪光的双眸,胸口没来由地一抽。
虽然此刻她的眼线和睫毛膏全因泪水而糊掉了,在眼窝旁边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