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承庆亲王这个瘟神,节度府邸上下欢欢喜喜地办著喜事。这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由於是边防重镇的关系,总缺乏一些温馨轻松的感觉;而这次将军大人成亲的大喜事,可让府里上下士兵及仆婢都兴奋不已。
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就连益州城里的百姓都感染这喜悦的气氛,也在门口悬起大红灯笼,表示庆贺与祝福新人的心意。
一整天下来的礼仪,虽不太繁杂与琐碎,但程湘绿仍感疲惫。而这一切对她而言,就彷佛像个梦幻,她完全没有真实的感觉,只觉自己是尊任人摆布的娃娃,由著别人操纵她的一举一动。
倩珠为新房点上烛光後,便先行退下了,偌大的卧房烛影幢幢,凤冠霞帔上红巾半掩程湘绿暗沉的脸,此刻陌生房间让她备感清冶微凉。方才,她有股冲动想唤住倩珠,想让她留下来陪自己度过这凄冶的夜,因为她知道,慕靖楠不会进来,她知道他娶她不是因为爱她,而是为了皇帝的圣旨;他必须为自己铸下的错误负责,所以他娶了自己。
烛泪将尽,程湘绿不知自己这样痴坐了多久,在抹去颊上的两行清泪後,她自行揭开了红丝头巾,两眼空洞地凝视著属於慕靖楠的房间。今晚他将会在哪里过夜?洞房花烛夜,却只有新娘独守新房,程湘绿没想到自己的婚礼竟会如此凄凉!如果还在二十世纪,她是否会这么早就为林俊浩披上嫁纱?
一想起林俊浩,她的心微微地刺痛著……今生无缘,只盼来生能再相聚。
夜愈来愈深,三更声刚响起,但此刻仍不见慕靖楠的踪影。原本热闹的宴会喧哗,早在二更天时便曲终人散,至此,程湘绿最後的一丝希望终告破灭。
慕靖楠不会进来洞房与她同眠,他已经不再想要得到她了。
程湘绿想哭却哭不出来……原来暗恋一个人是如此痛苦!上天为何要惩罚她,让她在经历无数波折後才爱上他?倘若自己对他没有半丝情意,现在她的内心,也不会如此承受感情的煎熬。
换下嫁裳,程湘绿昏昏沉沉地入睡了。
更夫又来敲锣报更,程湘绿的房门也在这时被人轻推半开趴一个高大黑影闪进屋内,黑暗的房里伸手不见五指,他随後又轻轻将门关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慕靖楠身上有些酒味,但他却知道自己的脑筋十分清醒,否则他不会在筵席过後,一个人躲进书房里沉思,直至三更半夜才回来他的新房。驻足床前片刻,他的视线逐渐适应房间的黑暗;透过微微的月光,他审视床上沉睡的人儿,手指情不自禁地拂过她的脸庞,眸中流露出一丝怜惜光芒。
他爱程湘绿,但他却不能碰她;她的身体、她的心,都属於另一个男人所有。他无法让自己像只禽兽般占有她,那样只会加深妍对他的恨意。他宁愿自己的身心遭受煎熬,也不愿再见到她一丝受伤的眸光。
那天,当承庆亲王离去之後,他有多大的冲动想搂她入怀,给她无比的安慰与柔情,抚慰她所受到的惊吓与伤害。然而他忍住了,他怕自己一旦将她拥入怀中,他所有的理性与坚持都会不见;他会像上次那样地侵犯她,一心一意想让她成为他真正的女人。
发出一声叹息,慕靖楠解开衣襟褪去长袍,光著上身仅剩贴身的长裤,躺进了床铺,将蜷曲而睡的程湘绿拥入怀中,让她的背贴著他的胸膛继续入睡。只要这样拥著她就够了,即使她的身心都属於那个名叫林俊浩的男子所有;但此刻,他却真实地拥有著她。
将脸埋进她的秀发当中,他在她耳畔轻声耳语:“绿儿,祝你有个好梦。”
他太累了,抱著程湘绿的身躯很快地便进入了梦乡。
背上传来他紧贴的体温,程湘绿的泪却默默地滑落……她醒了,早在慕靖楠推门而进时,她便醒过来了。刚开始,她以为是歹徒闯进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