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阎罗王喊冤。
季轩深吸一口气,希望自己冷静下来。
表情沉重的子扬在和检察官讲话,但频频向她抛来歉疚的目光。他一向晶亮的双眸失去了灵动慧黠的光采。当他和她凝眸相对时,忧郁的眼波仿佛罩着一层朦胧的薄雾。
无需言语,她明白他在忏悔,在向她赔不是。她一下子就心软了,几乎就要原谅他、几乎忘了前一分钟她还觉得他咎由自取,却害无辜的她蒙上可能感染爱滋的阴影。
错已铸成,她又能怎么办?即使杀了他,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他如果将爱滋传染给她,也是无心之过,他也是受害者,她又何忍苛责?更何况,他并没有勉强过她,她甚至不曾在他怀中挣扎。
是命运的安排吗?该来的,躲不过。几个月来他们都没有接触,昨天却宛如天雷勾动地火,热情一发不可收拾。要是二嫂陪她来垦丁,子扬无机可乘,他们就不可能亲热。偏偏二嫂碰上车祸,她又被子扬迷得神倒魂颠,甚至要求他陪她过夜;她如果真被感染爱滋,除了归咎于天意之外,本身也非完全无罪。
他是犯过错,是该受罚,可是他想收拾玩心,忠实的和一个好女人厮守一生了,老天爷却在这个时候开他一个恶劣的玩笑。
她闭上眼睛,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等她醒来,会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嘲笑自己的想象力太丰富。
脸颊痒痒的,她抬手一摸,是泪。她张开眼睛,噩梦没有消失,许士杰还坐在床上哭,肩膀抖动着,哭声凄切。相较之下,子扬显得相当冷静。他拍拍许士杰的肩膀,好像想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完了!”许士杰哭道:“我的一切都完了!”
“也许没有那么糟。”子扬说:“如果你每次都使用保险套的话,被感染的机率就很低。”
他的话使得许士杰停止哭泣。
子扬继续说:“我看过与爱滋病相关的所有网站,我记得验血如果呈阳性反应,发病的时间也因人而异,有的人甚至在十年后才开始出现症状,所以你不必过早担心。”
许士杰的眼中浮现希望的曙光。
“检察官,”子扬说:“我想他已经冷静多了,可以和你谈了。”
许士杰用手指抹抹脸颊上的残泪,轻轻点头。
子扬走向季轩,伸出手想牵她的手,她走开,不让他碰她。他苦笑了一下,做个请她先走出房间的手势。等她步出施蓉蓉的房间,他跟在她后面,对她说:“我想你一定会感到恐慌,到我房间去,用我的笔记型电脑上网,我让你看看爱滋病的网站。”
她没有异议,默默跟着他进他的房间。
他也不多话,打开笔记型电脑,接了电话线就上网搜寻爱滋病的网站,然后让出座位,让季轩去一一浏览。
他静静的等,等到她完全看完了,抬起头来看他,他才挨近她,自她背后关掉电脑,然后他坐到床上去。
“你现在知道亲吻不会传染爱滋病,不会恐慌了吧?”他说。
她轻轻的点头,心里的确不像刚才那么惶恐。“可是,你呢?”
他耸耸肩,叹口气。“我当然无法百分之百确定我没有感染爱滋。不过,十几年来我一向相当小心,除了第一次在毫无心理准备的冲动下发生之外,我每一次都戴保险套。”
她挑眉,难以置信的问:“没有一次例外?即使是喝醉的时候?”
他点头。“是的,没有一次例外,那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本能。虽然戴着保险套很碍事,有时候感觉不能尽兴,但长久以来即使女子要求我不要戴,我还是坚持要戴上才办事。”
她开始脸红了,和一个男人谈论这种事实在很尴尬,同时她也生气,很想问他到底和多少女人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