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了!”他拿起扫把,将那一堆花叶扫进花圃里。“尘归尘,土归土,化作春泥更护花。自自然然的不是很好?”
的确!尘归尘,土归土,自然的归自然。这比送它们进焚化炉好太多了,也少了黛玉葬花那份伤感。
我含笑等他诉说来意。狭道相逢,也许偶然,我想,更有许多的经意。
他把扫把还我,双手插入裤袋,说:“我来跟妳说再见的。今天这样的好天景,似乎很适合道别。”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抬头看看天色,又低下头来:“我下月初要出去了,手续也都办好了。这一去,大概要三、四年吧!可能没什么机会再见面,先来跟妳说再见。”
绕了一圈,还是回到各自的。劳勃瑞福合该是属于这广阔天地的人。
我俯身向他深深一鞠躬,心里充满感激,为我们的相识和温暖的情谊。
他拾起一段花枝送给我,伸手拨乱我的头发。
“会想我吧?”
我含笑点头,眼波交流处有太多的了然和不舍。
他没有多说什么,再看了我一眼,最后摆一摆手,我笑了笑,目送他远走。
这次我离开妳,是风,是雨,是夜晚
妳笑了笑,我摆一摆手。
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
以前爱念的诗,没想到这情景,如今应验在我身上。
是凄凉。
我甩甩头,何必太多伤感!聚散是不停的,情缘自浅深。终究,在这茫茫人世,我曾经与他相遇。
我还来不及收拾好情绪,米俊宽的身影就出现在廊下的斜光中。他看见我,快速往花圃走来,在廊上和花圃附近打扫的同学全都惊讶地看着我们。
“嘿!”米俊宽站定在我面前。不用朝四周看我也知道自己凝聚了所有目光的焦点。
“嘿!”我看看他,半开玩笑说:“你使我一夕成名!”
“有什么不好!出名就是要趁早。”他双手环胸,谁也不看,只是盯着我。
我摇头:“一点也不好,我讨厌被人指指点点的。”
“高兴一点!”他拍拍我的肩膀,转移话题:“考得怎么样?”
“好得很,如果你不送我一碗当归大补汤的话就更好了。”
他听了,冷漠的表情揉润出一丝笑意。
“好了!请妳看电影怎么样?”
“当然好。”我点头说:“不过我得先回家把这身制服换掉。”
“也好。那我先送妳回家。”
“就这样说定。等结业式完毕我再去找你。”
等米俊宽走开了,好奇的眼光仍然缠绕着我。是以当小麦迎面走来,我想假装没看见都行不通。
“妳跟他,原来是真的!”
小麦究竟不比阿花,思考缜密周详多了。我也不打算瞒她,所以默不作声。
她看我不答话,继续说道:“早些时候听鸡婆她们议论纷纷的,我还以为她们又在搬弄是非。后来阿花说米俊宽总是主动接近妳,我仍然以为大概是妳的数学糟得太离谱了--可以告诉我吗?妳和他之间是不是真的那么一回事?”
我还没有回答,就听到一个充满鄙夷的声音说:“杜见欢,妳未免太不要脸了!勾搭一个赵俊杰还不够,又黏上米俊宽。想同时脚踏两条船,难怪赵俊杰不要妳!”
我转头,花圃另一边,张亮丽神色苍白冷漠地站在那,后面跟着鸡婆、丁爱那一票长舌妇。鸡婆双臂交叉,脸上一副不屑的样子,显然刚刚的话,出自她的口中。
我知道张亮丽偷恋着米俊宽,是不是青春迷惘那是另一回事。这当口,我不想计较太多。我回身准备离开,张亮丽大声把我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