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尴尬场面,于是低声说:「我先告退了。」
她匆匆走出盛阳殿,身后的南习文追了上来,挡在她眼前,「菊吟,真抱歉,我没想要说话伤妳,只是、只是看妳这个样子,我很心疼。」
她双目流波的对视上南习文幽亮的黑眸--在那里她隐约看到某种陌生的东西。她温和的微笑,「你的话我不懂。我现在过得很好,大概是你有所误解。」
南习文眉峰凝得更紧,还想说话,却被她素手一挡,「你的确也该成家了。」她诚恳的说:「太子一直没有立妃,我和尚武这三年也……我想父王母后都很希望能看到孙儿承欢膝下吧。」
「妳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吗?」他专注的看着她,「妳觉得妳现在过得快乐吗?三年里妳不知道妳的丈夫身在何方,就算他现在和妳错身而过妳都未必能认出他。秋菊一年尚能盛放一次,可是妳盛开的日子又在何时?」
「习文,你……」她张口结舌,无法应答。「你的话有些踰距了。」她一低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多保重。」她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离开他的身边。
为什么一个外人都能看透她的悲伤?难道她已在不经意间暴露出那深藏于心底的幽怨了吗?
是的,她也有怨恨、也有悲伤,她如同任何一个世间的女子,苦苦的、寂寞的企盼着,日复一日的等待丈夫的归来。
没有归期的等待,菊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她究竟还要再等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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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节当晚,沐菊吟一直在作激烈的心理拉锯战,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溜出宫去。最后她还是决定叛逆一回,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做过最违背常规的一件事。
四声击掌的暗号刚过,她已经从西宫门的门缝处闪身而出。她一身月牙白的长裙看上去过于华丽。
苏乘风打量着她,「没有别的衣服吗?妳这一身只怕太显眼了。」
「没办法,前殿一直有宴会,刚刚我推说身子不舒服才逃出来,根本来不及更衣。」沐菊吟用一件黑色的长披风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密密实实,问:「这样如何?我只能出来两个时辰,若太晚回来,会被宫门守夜的侍卫知道,传到国主耳里就不好了。」
「罢了,带妳去玩还得这么麻烦。」苏乘风拉起她的手,「既然时间紧迫,那咱们快走吧。天色不早,彩灯都已经挂起来了。」
沐菊吟不是没有见过万灯齐明,亮如白昼的样子,但她从没想到灯可以制成这么多种样子,一夜之间黎都的大街小巷都挂满了彩灯,有月牙形的,鲤鱼形的,八角宫灯形的,还有荷花形的,灯上有诗词歌赋,也有农家彩画,还有数不尽的灯谜。
被淹没在灯海中的她,头一次体会到寻常百姓的快乐,难怪她曾听人说:「给得白面三两斤,不羡皇帝不羡仙。」百姓的幸福竟是如此简单又如此动人。
这一刻她突然厌恶起自己的出身,恨自己没能成为一名寻常百姓家的孩子。
「如何?我没有说错吧?」苏乘风见她一直笑着游走于灯海之中,便知道强拉她出宫是对的。
一年前两人偶然结识,虽然她们彼此出身不同、经历不同,身分地位谬之千里,却硬是成了莫逆之交。对沐菊吟,苏乘风的心中总是留有一份怜惜,怜她年纪轻轻就嫁入宫门,怜她新婚隔天就与丈夫分别,这三年的日子过着相思蚀心、苦不能诉的生活。
即使她从没有谈过她心里的感受,可苏乘风也看得出她并不快乐,于是发自心底的想为朋友尽一份心力,奈何却力不从心,也只有今夜,她才觉得自己像个真正贴心的朋友。
玩了大约一个时辰,苏乘风看到远处有个卖豆花的摊位,因为人多路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