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她的笑容尽敛,垂下眼睑,无论是一夫一妻,还是一夫多妻,他们都可以长相厮守。而对于她来说,这却是一个奢望。
「其实,这些事情也没什么要紧,要紧的是……」苏乘风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我听说二王子有篡位之嫌。」
「什么?!」沐菊吟惊了一下,眼前立刻浮现南习文清俊的脸庞,和那双精明幽亮的眼。
「不可能的。」她正色反驳,「二王子和太子兄弟情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南黎国,妳不要帮着传播这种谣言,这对南黎百害而无一利。」
苏乘风撇撇嘴,「人心隔肚皮,别以为妳认识他就等于了解他。太子之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下有几个人不想爬上去?南习文现在有这个声望,也有这样的机会,他为什么不争?妳瞧着吧,没准儿很快就有好戏看了。」她的口气颇为幸灾乐祸。
沐菊吟略过这个话题,拉着她的手,悄声道:「乘风,我想出去走走,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被人发现吗?」
苏乘风微微吃惊地问:「妳要出门?去上香吗?」
「不,不是……」她沉吟着,又摇摇头,「算了,我只是随便说说,总在这宫里待着,我有些闷了,所以才想出去走走,但是这样做不合规矩,妳就当我没说过吧。」
「又是规矩,」苏乘风不以为然的说:「菊吟,妳就是被一层层的规矩给束缚住了,妳看妳,哪里还有以前明艳的样子?再这样下去,妳都快变成老太婆了。的确应该出门转一转。」忽然她眼睛一亮,「对了,过两天就是灯节,那天晚上我在西宫门等妳,妳和我一起去街上看花灯吧。」
沐菊吟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神采,「看花灯?」
「是啊!」苏乘风兴奋的介绍,「会有几千盏各式各样的花灯挂上街,有千奇百怪的样子,有数不尽的颜色。当月上柳梢之时,看着那些花灯会让妳犹如身处梦境,不看妳会后悔一辈子。」
「真的?」她不由得心生向往。她真的希望抛弃一切规矩礼教、道德标准,和街上任何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可以自由自在的玩一天。
真是滑稽的笑话。她都嫁人三年了,难道还想做回未婚的姑娘家吗?
「就这样说定了!」苏乘风用力的握紧她的手,坚定的说:「到时候我来接妳,击掌四下为暗号,听到我的击掌声妳再开门出来。」
沐菊吟没有立刻回应,但她的心思已经像急待出笼的小鸟般,热烈得再也无法恢复原来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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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菊吟提着一篮子菊花走向盛阳殿,今天她要去看望缠绵病榻十几年的南黎国主南仁,也就是她的公公。
刚刚走到殿门外,身后便有人叫住她,「菊吟。」
她停步回头,看到一袭蓝衫,温雅的回应,「二王子。」
南习文听到她的称呼不禁皱眉,「不是说过,叫我习文就好,怎么又改口了?」
她忙解释,「这里是国主的寝宫,还是依礼行事好些。」
她和南习文从小就相识,还曾经上过同一所学堂,在一起读了三年书,但是后来她的父亲--曾做过南黎宰相的沐华典,又将她送到女子学堂,两人这才分开,再重逢时便是在她和南尚武的大婚典礼之上。
「听说你前些日子去了西凉?」她问,但只是出于简单的关心,她并不想知道南习文去西凉究竟是做什么去了。
南习文的俊颜上有丝凝重,「是的。东野向西凉宣战,我去助阵。」
打仗?战争对沐菊吟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字眼,但听到「东野」这两个字她立刻想起一个人,不由得脱口而出,「东野的领军人是谁?是东野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