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这天,贺羽宣前来接罗芙,办理手续,收拾行囊,就像她的家人,甚至像是丈夫。
罗芙先是静默以对,直到一切就绪,她才左右张望,困惑地问道:「蔡院长和蔡夫人呢?他们说要来接我回花莲的。」
昨天她特别打电话给蔡夫人,拜托他们一定要来接她,别让她继续面对贺羽宣,既然要回花莲了,她不想带走台北的任何回忆。
「他们没空,有我来就好。」贺羽宣轻柔扶地下床,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稍一用力她就会粉碎,经过这场生离死别,他的胆子变得很小。
罗芙明白蔡院长和蔡夫人的用意,希望撮合她和贺羽宣,但伤害已然造成,裂痕无法弥补,她只觉哀莫大於心死。
「你不是跟T大还有合作关系?你怎么能离开这么久?」
「那只是小事,我想走就走。」事实上,他早已解了约,而T大为了日後还有合作机会,不敢有任何为难之处,直接放人,只盼贺大博士随时赏光。
罗芙没料到他连这都放弃了,虽然惊讶她仍倔强道:「没这必要,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
「我错过的,我会挽回,直到你把心打开,我会更珍惜。」他淡淡宣告,态度却是坚定的。
罗芙再次选择逃避,假装没听到也没看到,却又无奈地让他扶上车,否则她根本无力走路。
他的胸膛、他的手臂,仍是让她怀念的温度和味道,忽然问,她觉得软弱想哭,若没有这段伤痛和分离,她一定还是那样深爱他吧!
「请送我们到机场。」贺羽宣对计程车司机说。
半小时的车程中,他一直没放开她的手,虽然她僵硬著不愿靠近他怀中,但只要能手牵手,他相信这距离有天会滑失的。
「先生、太太,你们的感情真好啊!」司机从後视镜看到两人手牵手的画面,
「没错,她是我最爱的人。」贺羽宣极少和陌生人攀谈,更别想说这种情话,完全是破天荒的纪录。
爱?罗芙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怎能在这种时间、这种场合,毫无预兆地说出「爱」这个字?他以为这就是表白、就是弥补,可以让她感动落泪、芳心融解吗?
「哇~~」计程车司机吹了声口啃。「这位太大你好幸福啊!」
罗芙无法回答什么,光是那震惊就够她消化了,原本以为一辈子都听不到的话,居然在这种情况不得到,不觉太晚或太讽刺了吗?
来到机场,两人下了车,贺羽宣搂住罗芙的肩膀,看她额头冒出冷汗,又细心问道:「走得动吗?」
「可以。」她强自迈出脚步,却在下一秒几乎跌倒。
几乎,是的,因为有他将她抱起,於是她安全了,整个人靠在他怀中,不需再恐惧。
「放开我……」她低声在他耳边说,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恳求,算她怕了他,别再来打乱她的心湖了吧!
「对不起,我做不到。」他更紧地抱住她,声音此她更低,像是叹息。
她低下头,不看他的眼,她知道那对她会有怎样的影响,她将融化、她将心软,而後又将受到伤害。
不!她累了,她不想再来一次,只要有爱就有痛,既然如此,何必再爱?
搭上飞机,回到花莲,阳光亲吻著大地,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受,在离开前她抱著一丝希望,而今她已心如槁木,十几天的时间却像十几年。
「来,我们回家。」贺羽宣扶她上车,告诉司机地址。
「我不跟你回那栋房子。」那儿有太多往事、太多气息,她怕自己无法自拔。
「你要回你住的地方?我送你。」
他的妥协让她有些诧异,怎么他不再坚持了?是否他认为已尽到责任,将她安然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