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是本地人,家住城西安乐里,壮士若不嫌弃,请到舍下喝杯茶谈谈心。”
第一次见面,有啥心可谈啊?
但练水涟可不管这些,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碰见个除爹之外不会让她感到讨厌的男人,她当然要把握机会。
“这……姑娘?”卫紫沂颇感为难,这姑娘是不是少根筋啊?
她难道不知道目前的状况吗?
“嗯,好不好嘛?”她学着从花娘那儿看来的姿势语调。
毛天霸忍着欲呕的冲动,骂道:“喂!你们耳聋啦,我说不准再聊!”
“你很烦耶!”问话数度被打断,练水涟恼火起来。“闭上嘴行不行!!”
“是!”毛天霸被她吓得应了一声。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她是人质,他干嘛这么卑躬屈膝啊?
“公子……”
练水涟软声开口,突然颈后传来一道热气,知道毛天霸又准备开口废话,足跟在他的脚背上用力一蹬,踏得毛天霸大声怪叫起来。
卫紫沂见毛天霸松开手,身型迅速移至两人身后,手掌连劈,一抓一击之间,已将毛天霸制服,并将练水涟揽在怀中。
“哗!”围观百姓大叫起来,不知是为卫紫沂的身手,还是偎在他怀中的练水涟。
“姑娘,你没事吧?!”
卫紫沂关心地注视怀中人儿,惹得她红霞满面。
“我……我没……没没没事!”
望着眼前放大的俊容,那好看的眼睛、黑而整齐的眉毛,和略方的下巴……
练水涟涨红了脸,心头如小象乱窜、麋鹿乱跳,但眼睛又舍不得离开男子英姿爽飒的脸孔。
“姑娘?”他轻唤道,脸又靠近她数寸。
心跳得愈来愈急、愈来愈快,像是要胀裂胸膛,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喔喔喔!老天,她该不会是要死了吧!
大夫,她需要大夫啊——
“卫紫沂——”她猛然坐起,一身香汗淋漓。
“那是谁啊?叫得这么凄厉?”一个纤细的小丫头凉凉地问道。
这是哪里?练水涟定下神来四处张望。
唉,这不是她自个儿的闺房么?“我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你家你当然在这儿,问话好奇怪。”
练小三忍住笑,故作不解地说:“咦?大姐你真奇怪,身子好好地怎么会晕倒?我看今天的太阳还不大嘛!”
“我……”
练水涟张口欲言,可转念一想,若自己将昏倒的原因说出来,铁定会被姐妹们笑上两千年,说不定还会被爹爹以啊!你终于对男人有兴趣,可以嫁了——之类的话给逼上花轿,怎么想就怎么不好。
算了,她还是不说才是明智之举。
见练水涟的嘴闭得比活蚌壳还紧,一旁的小男孩忍不住插嘴:“我知道,一定是‘那个’来了,所以气血两虚才会昏倒。”
小男孩说完,得意洋洋地摇头晃脑着,不料却遭到两下重击。
“臭阿迟,我肝火可旺盛得很,哪来的‘气血两虚’啊?”练水涟龇牙咧嘴,狰狞地说道。
“你这笨蛋阿迟,别学了几下皮毛就回来献丑,丢人哪!”练小三也收回小拳教训道。
阿迟是练家惟一的男孩,由于练老爷直到五十岁才生下这个儿子,因此便唤他一个“迟”字。可小阿迟并没有因身为练家长子而受到什么特别的待遇,反而是姐姐们三餐“照顾”的好对象。
“本来就是,大姐不是看见英俊男人才昏倒的么,我哪里说错?”阿迟委屈地说。“臭大姐,春心乱动!臭三姐,发育不顺!”
他作个大鬼脸,一溜烟地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