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影一脸疲惫的坐在床沿。
为了救她,他消耗太多灵力,照理说,他该合上眼,好好睡上一觉,可他睡不着,身体也许疲倦,但心却清醒无比。
凝睇床上那张雪白如纸,毫无生气的睡颜,他的心就无法抑制的揪紧、泛疼,她让他尝足了何谓心如刀割、何谓痛彻心扉,几度欲轻抚她肤颊的手也因颤抖而作罢。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怕什么?明明已救活了她,可他就是无法抑止心底那股莫名的慌怕。
从未否认爱她,却不知爱得如此浓烈,深浓到当他以为失去她时崩溃得几乎想毁掉这个空间。
那一刻,就在他赶到见她如破布娃娃般坠下楼时,他真的以为自己来迟了,虽知她是天珠新娘,有天珠护体,没那么容易就断了气,离了魂,可那一刹那,他深刻感受到由心瞬间爆发的撕心裂肺,撕扯得他几乎发狂。
那痛,他一辈子无法忘怀,也无力再承受。
一直以为只女人才会为爱而痛,为爱而落泪,到此刻他才知错得离谱又愚蠢。
爱,不分老少,无关性别,只要动了心,念了情,就会在爱恨嗔痴中浮沉,做爱的奴隶。
自己曾笑龙炎星三人爱得痴、爱得狂,而如今,他才深刻领悟,那非关痴、非关狂,而是一份已入了骨、进了髓的爱。
一度以为失去她,却没有,那种失而复得的情绪转化,快得让他无法思考。
直到确定她的心仍微微跳动着,他欣喜得无法自己也才发现,从未酸热的眼眶早已湿濡,虽无豆大的水珠直滚而下,但亦无法否认那是泪。
想到自己的男儿泪,水雾彩微哂,暗庆当时无人随行,当然,他也不会让她知道他为了她落泪。
不是怕让她知道自己用情已深,而是不想她自责。
眨了眨已然酸涩的眼,水雾影再次伸出手,或许激动的心已平复,惊吓的魂已归位,他的手已不再抖,于是他轻柔的抚上她无一丝血色的肤颊。
指尖传来她的冰凉令他舒缓的眉心再次蹙紧,水雾影看着望着,心揪着疼着,一股莫名的冲动使他想摇醒她。
失血过多的她苍白得像鬼,虚弱的吐息令人错以为躺在眼前的仅是一具尸体。
他宁愿她像个小媳妇,用委屈的眼神看他,也不愿她虚弱到无力睁开眼睑。
平复的心情再起波澜,抚颊的指已留恋在她抿直的唇瓣上。
当得知她溜出门时,他除了担心就是生气,气她不信任他,那时他曾立誓若找到她定会先揍她的小屁股以宣泄怒气和惩罚,可见到她的那一刻,什么气都没了,他只想杀人,杀了那三个好事的女人,杀那胆敢伤她的人。
但没有,他没出手,只心念着救她,现在,人救回来了,只等她醒。
这一次,他不再任她逃避,就算她受不住,他也要逼她说出来。
这事不赶紧解决,历史就会不断重演,而他,没那个心情再玩一次,再来一次他铁定比她先挂。
望了望已泛些微曙光的窗外,水雾影滑进被里,小心地将她抱起,让她趴睡在他怀中。
她好轻,轻到躺在他身上他仍无重量感。
轻抚她光滑背肌,滑嫩又平坦,他轻扬唇角,任手游遍她全身。
身上佳人虽轻如羽毛却真实的令他心安,水雾影抚摸着,脑中无遐思只有浓浓的睡意,抱着她的感觉真好。噙着一抹笑,他任重极的眼皮垂下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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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水雾影有种他只睡了一下的错觉,他记得他睡前天才朦朦亮,怎地一觉醒来天还是朦朦亮?
他揉揉眼,又看看依然在他身上沉睡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