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云稀,在数十里外的敖天依在客栈的门边,抬头仰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中备觉思亲。
想起自己离家四年,爹娘的身体不知是否安好,家中一切是否如昔?每忆起出征时爹娘含泪送别的情景,就不由得感慨万千。
当年国家面对匈奴的挑衅,连连打败仗,损失百姓财产性命不知凡几。他们一些自小习武、热血的男儿汉不乘此机会为国家挺身出战,更待几时呢?于是不顾爹娘的反对,毅然决然的从军;只是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四年,虽然驱逐了匈奴,也立了军功,但这四年来却无一日不惦记着养育他的爹娘,挂念着他们的安危。
尤其是昨夜,睡梦中竟然梦到爹娘来见他,面露欣慰、笑容慈蔼的告诉他,「要好好照顾家里的人。」这令他醒来后颇觉不安,总觉得那是爹娘来与他诀别的话。
也因为如此,他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飞回家门,一窥究竟。
希望心里那股不祥预感不会成真。
「敖兄,明日就到家门了,再怎么急也不差这一夜吧!」齐家武馆的大公子齐士麟端着两杯茶含笑的走过来。
客栈里全是一些准备归乡、开心载歌欢唱的弟兄。
他与敖天虽然都立了军功回来,分别被封了官阶跟将军,但兄弟俩却有志一同,一起向皇帝老爷谢辞了官职,宁愿领取千两黄金,与这些同袍弟兄返乡,过着闲云野鹤般的平淡生活。
「我跟你不一样,你跟士杰、士鹰有三个兄弟,我爹娘却独生我一个。而且我爹娘又已年迈,使我更加放心不下他们。」接过他手中的一杯茶,浅尝一口,待甘甜的香茗润喉后,再一饮而尽。
「啧啧啧,这是上好的龙井,你别牛饮的糟蹋掉,要细细的喝、慢慢的尝,才能感觉到其中的味道。」齐士麟轻啐一声,返身回客栈再提了一壶茶出来,重新为他斟上。
这一次,敖天没有一口喝完它,而是听话的浅啄一口。
「对,喝茶就是要这样一啄一啄慢慢的喝,才能喝出真正的独特之处。我看你呀!心不在焉的,除了想你爹娘之外,不会是还想当年的一些红粉知己吧!」齐士麟开玩笑地说。
敖天哼嗤一笑,端着那杯喝了一半的茶,走到庭中的大石上坐下,跷起二郎腿,轻拍了下鞋面,「那些庸脂俗粉,还看不在敖某的眼里。娶妻取德,只要品貌端庄、贞静娴雅,那就够了。」
「『品貌端庄、贞静娴雅』,这就够了?!我说敖兄,你的目光是不是高了点?这样的条件别说是咱们洛阳城了,就是京城里的皇亲贵族、大家闺秀,也找不出几个,你还说只要这样就够了?如此的择妻条件实在太苛,我看这辈子要想喝你一杯喜酒,恐怕很难了。」齐士麟张大着嘴,啧啧称奇的摇头。
天底下就是有这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男人,才会有那么多女人伤心哭泣。真是罪过啊!
像他就不会,他喜欢及时行乐,将爱散播给别人,尤其是可爱漂亮的女人。
「别想太多,好好的睡一觉,明早起来就可以回家了。」他提着茶壶大大的打了个呵欠,转身要往屋内走去。
「齐兄先进去睡吧!我还不困,还有些事情要想想。」敖天将手中喝光了的茶杯抛给站在门边回望着他的齐士麟。
看见他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齐士麟门也不进了,倒着身子走回到敖天的身边,「想?想什么?仗都打完了,还有什么军事策略好想?」
「不是想那个,而是想我爹娘。」敖天深深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他们独生我一子,四年不在他们身边,也不知道两位老人家怎么样了?」
愈是近乡,他心里愈是感到一股不安,而且是一股不祥的不安。这种感觉在临阵对敌时没有,重伤差点被俘时也没有,可是现在却如此强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