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是这般灿烂耀眼,热情四溢的光芒连厚重的窗帘也遮挡不住,一下子就把墨绿色的窗帘透映成一席散发着绿光的彩幕,点点跃动的光圈在床上晃舞着顽皮的组曲,把仍在作春秋大梦的席紫若给唤醒了。她揉揉睡意惺忪的双眼,懒洋洋地伸长了双臂,犹在做垂死挣扎。
“怎么?都已经是日正当中了,太阳都可以把人烤成肉干了,你还想赖床!不怕老妈待会回来,赏你一顿丰富的‘周末特餐’。”席紫筑笑意盈盈地站在床头前俯瞰着她,姣好清丽的脸上因薄施脂粉而更显得婉约动人、娉婷出尘。当年的“白雪公主”依然美丽细致,宛如一失足而飘落尘间的凌罗仙子。
席紫若对于姊姊的恫吓调侃,只是满不在乎地皱了一下鼻头。“‘周末特餐’?算了,我才不Care呢!妈的特餐我从小吃到现在已经是五脏结石、六腑麻痹了,早就见怪不怪。我累了一个多月,难得碰上有个周末假日可以好好睡上一觉,老妈就算看不惯要来场冗长精辟的精神讲话,也得等我睡足了瘾,养精蓄锐后再说。”
席紫筑斜睨了她一眼,“你喔!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从小就爱和妈唱反调,竹笋炒肉丝挨了这么久也不懂得学乖、学机伶一点,反而愈大愈变本加厉,跟妈弄得像仇人似的,每天不来场舌枪唇剑的高峰会议,你好像就不甘心似的。”
席紫若眨眨她那一双灵动而特别烁亮夺目的黑眸,没好气的撇撇唇说:“谁教老天爷要厚此薄彼,给了妈一个聪颖冰雪、十全十美的你,偏又附赠一个一无是处又一身反骨的我,弄得她每天在希望和绝望的门缝里来回饱受煎熬。”
席紫筑失笑了。“你胡说些什么?什么叫‘每天在希望和绝望的门缝里来回饱受煎熬’?”
“这‘希望’当然就是指你这个品学兼优、才貌过人的掌上明珠了,而‘绝望’不用说,就是我这个一无所长又让她丢尽颜面、伤透脑筋的麻烦精!”席紫若自我解嘲的挑眉道。
席紫筑被她犀利又夸张的措辞逗笑了,不禁啼笑皆非的瞪着她,摇头叹道:“别这么偏激的否决自己的价值,你还是有你自己的优点的,只不过——”
“只不过尚待我们母亲大人的启蒙发掘!看看我这块始终成不了气候的顽石,能不能脱胎换骨,成为另一颗闪闪发亮,可以让她抬头挺胸、与有荣焉的钻石。”席紫若戏谑的打趣道。
席紫筑无奈地白了她一眼,“你呀!就是生了一张善巧好辩的利嘴,明明是鬼灵精投胎的,偏偏又不肯把聪明才智用在正途上,整天老爱和隔壁那只野猴子厮混在一起,白白浪费宝贵的生命,也浪费上天赋予你的本钱!”
“喂!人家聂大哥可是有名有姓,有自己的符号,你别这么贬损他,老爱用有色、偏颇的字眼矮化他。”
“我矮化他?”席紫筑似笑非笑地冷哼了一声。“哼,他那家伙除了鬼混、耍帅、泡妞、惹事生非、卖弄肌肉的本事高人一等外,他有哪样本领值得我们刮目相看的?偏偏你又和他气味相投,没事老爱跟在他屈股后面打转,骑他那辆破机车呼啸狂飙,弄得左邻右舍侧目以视,把你也归列为异类。”
席紫若跳下床,漫不经心地抓起梳子胡乱梳理着一头蓬松而微鬈的长发。“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哩,反正,我们家已经有了你这么一位完美无瑕,可堪告慰列祖列宗的天之骄女,也不差出我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异类来平衡生态!”
“你哟!还真是古里稀怪的歪理一大堆,再跟你瞎扯下去,我准会被你呕得七孔出血!”席紫筑没好气地嘟哝着。
席紫若扬扬眉,慧黠地笑了笑,“那,你的定力可比我们那个精力无远弗届的老妈差了一大截。为了将我这根铁杵磨成锈花针,她老人家可是拿出了国父十次革命,还有愚公移山的精神,只差没把我的骨头给